“真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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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“你说……我是不是长大了？”
　　陈雅靠在了张鹏飞的胸口。
　　“傻丫头，你儿子都那么大了！”
　　“我更像涵涵的姐姐……”
　　小雅笑道。
　　“是啊，涵涵有一个漂亮的姐姐……”
　　张鹏飞把她抱起来，“走吧，我们去冲个澡，然后睡觉。”
　　“嗯，”
　　陈雅这次没有拒绝，拉着张鹏飞的手一起上楼了。……
　　赵光达坐在KTV中喝酒，身边坐着女朋友咪咪，咪咪跟在他身边有一年多了，一直也没舍得换。其实这是很不寻常的，女人就是用来玩的，总玩一个女人还能叫玩吗？不过这个咪咪实在有点特别，不同女人会的东西她都会，上床是女优，下床是女孩儿，出门像女神。带着她这么久，赵光达还没有腻歪过，甚至想过让她给自己生个儿子。
　　咪咪不但能陪他度过夜晚的寂寞，更能凭借着能力替他管理公司，深得赵光达的喜欢。不过，赵光达现在还没有完全信任这个女人，他明白咪咪对自己这么好只有一个原因，那就是钱。女人都爱钱，都想找一个有钱的男人，对于这点赵光达是理解的。但是女人有两种，一种是情人，一种是老婆，赵光达正在考虑她是否能成为自己的贤内助。
　　赵光达看向咪咪，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脸。
　　“讨厌，疼死了！”
　　咪咪把他的手推开。
　　“达哥，喝酒……”
　　一位留着八字胡的胖子满上了一杯酒。
　　自从马五被抓后，平城的地下势力就有些分散，赵光达靠着他的人脉关系，以及多年竖立起来的威信，渐渐被这些散兵游勇捧了起来。任何组织都需要领导，赵光达无疑就是那种天生拥有领导才能的人，对于那些黑势力而言，谁能让他们赚到钱，他们就把谁当成老大。虽然赵光达不是黑道出身，可是现在隐隐被称为了平城地下势力的一哥。当然，赵光达是念旧情的人，对于马五的部下，他口口声声要替五哥报仇，而且还替五哥照顾家**小，这一举动深得人心，令大家对他无不服气。
　　赵光达从咪咪的身上收回思绪，看向面前的胖子，笑道：“花脸，最近和那些老大说一声，咱只做赚钱的买卖，不做要命的买卖，他们出来混，为的就是一个钱，今后不要像过去那样了。”
　　赵光达无论对内还是对外，总是称那些人为“老大”表示出了足够的尊重。也是因为这点，才让那些原本比他势力强大的人，甘心附属在他的背后。
　　“达哥放心，几位大哥都明白，早就想转行了，可惜没人领路，我相信今后有了您，大家就不会走错路了！”
　　赵光达微微一笑，这个花脸最会拍马屁了，听起来总是那么舒服。
　　“达哥，总喝酒没意思，下去赌两把？”
　　宾馆的地下室，有一个小型的赌场。
　　赵光达摆摆手，看向咪咪，对花脸说：“算了，一会儿就回家休息了！”
　　“嘿嘿，达哥，我看您是回家和嫂子造小人吧？”
　　“造你妈的蛋！”
　　赵光达大笑。
　　“呵呵，您要是真能造出我妈的蛋，我不是您儿子了？”
　　“呵呵……”
　　咪咪也忍不住笑了，“脸哥，您可真逗！”
　　赵达光受用不已，挥手道：“你们玩去吧，记住了，远离黄赌毒！当然，泡妞我不拦着！”
　　“达哥放心，咱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！”
　　花脸十分搞笑地敬了个军礼。
　　“滚你娘的蛋，你小子就是个活宝！”
　　赵光达抬腿，照着他的**给了一脚。
　　“呵呵，达哥、嫂子慢走！”
　　花脸恭敬地将两人送出门外。
　　咪咪揽着赵光达的手臂，赵光达握着她的杨柳腰，两人缓缓坐进电梯下了楼。走出电梯时，赵光达突然问了一句：“咪咪，跟我之后，你后悔过没有？”
　　咪咪摇头说：“有吃的，有玩的，我为什么后悔？”
　　赵光达点点头，“你说的很对，刚才花脸到是提醒了我，我现在也不小了，都说不孝有三，无后为大，我是不是也该生个儿子了？”
　　说着，他歪着头看向咪咪。
　　咪咪停下脚步，怔了怔，难掩内心的激动，反问道：“你相信我吗？”
　　“我不确定。”
　　“如果……如果你要我给你生儿子，我要你名媒正娶我，要大办婚宴，否则我们就这样下去。”
　　咪咪缓缓说道。
　　赵光达长叹一声，抚摸着她的脸说：“我在想……是不是爱上你了？”
　　咪咪轻挑地笑了，将他推进奔驰车，说：“开什么玩笑，我们是各取所需，你需要女人，我也需要男人，你需要我的帮助，我要把你当成靠山，至于孩子……我们都需要一个儿子，不是吗？”
　　见咪咪说得如此明白，赵光达笑了，伸手将她拉进车中。赵光达抚摸着她饱满的胸部说：“咪咪，这正是我最喜欢你的地方。”
　　“做女人，就要抓得住男人的心……”
　　咪咪笑着吻了吻他的脸。
　　“哎……”
　　二十分钟之后，两人回到了别墅，赵光达拉着咪咪开了门，还没等开门，就听到背后传来一阵阴风，随后听到一个冷漠的声音：“赵总，我们又见面了！”
　　“啊……是你！”
　　赵光达大叫一声，“你……你怎么又来了？”
　　“现在可以开灯了吗？”
　　男子在黑暗中微笑着问道。
　　咪咪吓得紧紧抱着赵光达，全身颤抖。
　　灯很快就亮了，房间里多了两个男人。赵光达认识这两个人，上次也是在这栋别墅里，就是他们逼自己说出了马五的去处。
　　“你……你们……怎么又来了？”
　　赵光达有些懊恼地问道。
　　“赵总，还是想问你点事，我也不想打扰您平静的生活。我知道自从马五倒了之后，你现在是平城地下一哥，有很多事……你都明白……”
　　“我是明白，但并不代表着我可以告诉你！”
　　赵光达强硬地说道，同上次相比，他的地位已经有了一定的变化。
　　“呵呵，如果我非要知道呢？”
　　“哼，不要以为我怕你，我……”
　　男子飞身上前，突然捏住了赵光达的下巴，另一只手掏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尖刀，微笑道：“赵总，你别逼我，你必须知道，你和我之间没有讨价还价的必要。这次……我保证是最后一次……”
　　赵光达眼中射出恐怖的目光，全身冰冷。他明白对方说得对，自己没有和他们讨价还价的本钱。“你想知道什么？”
　　“李四维找你合伙是为了什么？”
　　“这个……你是怎么知道的？”
　　赵光达又是一阵吃惊，这两人一共出现过两次，每次都会给他带来强大的恐惧感。
　　“回答我的问题。”
　　“我……”
　　赵光达脑子里想着来人的目的，突然想到了一个人，振定了一下，反问道：“你们是不是张先生让来的？”
　　“张先生？”
　　来人愣了一下，“什么张先生？”
　　赵光达是聪明人，透过来人的表现，马上就明白自己猜对了。他微微一笑，说：“你不用再装了，当马五被抓后，我就明白遇到了这辈子最不该遇到的人！这次……还是他让你来的，对吧？”
　　来人看了看同伴，然后微笑道：“你所谓的张先生……是什么人？”
　　赵光达坐正了身体，说道：“其实你不来找我，我也会想办法找你们的。”
　　“找我们？”
　　男子露出了奇怪的表情。
　　“对，因为我不想淌混水，我还想继续在平城混下去，我是一个明白人，我不管李四维是什么人，也不管他想干什么，我都不会和他走在一起。他是一个危险人物，他可以不要命，但我还要体会生命的大好年华……”
　　“那你找我干什么？”
　　“让你转告你的老板，李四维找我的目的。”
　　赵光达神秘地笑了。
　　两人对视了一眼，坐在了赵光达的对面。为首那人说道：“好吧，愿闻其详。”
　　赵光达淡淡说道：“其实认识他就是一个错误，可恨我眼瞎，当初为什么就没有认清他的真正身份！这全怪我，如果我没有认识他，也许就不会给自己找麻烦。我当初就感觉他的身份有些古怪，可是根本就没往那方面想，后来马五被抓，我突然感觉那个人眼熟，然后……”
　　他停了下来，看向咪咪，向另一人说道：“你先带她到书房吧，我说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，谁知道对谁来说就是个大麻烦……”
　　“你到是疼自己的女人！”
　　为首那人一挥手，另一人便拉着咪咪站起来。
　　“达哥，我……”
　　“放心，他不会伤害你的。”
　　赵光达信任地看向咪咪。
　　咪咪不再坚持，走向了书房。
　　“你现在可以说了。”
　　男子看向赵光达。
　　“李四维是一个十分危险的人物，他并不像表面上那么正派，我总感觉他像一个人，可是这又分明是两个人。他拉我入伙，其实只有一个目的，想让我帮他找一伙人，然后……”
　　二十分钟之后，赵光达才完成他的讲述，可以说把他知道的关于李四维的一切都讲了出来。对面的男子认真地听着，没有落下任何一句话。
　　“好了，我所知道的只有这么多。”
　　“我相信你说的是实话，我还是那句话，没有人可以伤害你，赵总是一个聪明人，我也不想再和你见面，希望这是我们之间的最后一次，你要永远把我忘记。”
　　赵光达点点头，说道：“我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。”
　　“老六，你可以出来了！”
　　来人冲着书房喊道。
　　咪咪被带了出来，紧张地扑到了赵光达的怀中。
　　为首那名男子再次掏出支票写下了一连串的数字，摆在赵光达面前，说：“你可以安心在平城生活下去，我不管你会不会成为平城的王者，只要你不随便杀人犯法，就没有人找你的麻烦。”
　　“谢谢……”
　　赵光达刚想说什么，就见男子向另一人示意了一下，另一人飞速光了灯，然后房间内似乎传来风声，为首那人说道：“不要想着离开平城，那会让我不信任你，那是给你自己找麻烦！”
　　等灯再次亮起来时，两人已经消失了。赵光达擦了擦额头的冷汗，瘫坐在沙发上。
　　“达哥，他们到底是什么人，你说的张先生……是谁啊？”
　　“不该问的不要问，走吧，我们泡个澡，放心……他们不会弄死我们的。”
　　赵光达试图站起来，可是双腿软得有一丝力气，怎么也站不起来。……
　　高速路上，老六开着车飞奔，惊讶道：“姓赵的已经猜出了老大的身份？”
　　“他又不傻，怎么会猜不出来？”
　　徐志国叹息一声，“不过他是聪明人，留他在没有任何的坏处。”
　　老六点点头，说道：“他都交待了什么？”
　　“我先向领导做汇报。”
　　徐志国不顾时间，掏出手机就打给了张鹏飞。
　　张鹏飞同陈雅正在耳鬓厮磨，两人刚刚**了一次。见到徐志国的电话，他马上爬了起来。
　　“志国，有消息了？”
　　“嗯，他全都说了，而且还……猜出了你的身份。”
　　“没事，我整天公开露面，他早晚都会知道的。他都说了些什么？”
　　“是这样的，李四维想让他……”
　　“什么？这小子……太可怕了！”
　　张鹏飞的眉头深深地皱在一起，“要不是我们提前知道，那可就危险了！”
　　“是啊，”
　　徐志国也暗自捏了一把冷汗，“幸亏我们知道的早，您看要不要现在就动手？”
　　“不急，密切关注就可以了，我倒要看看他敢不敢！”
　　张鹏飞微微一笑，“你们早点回去休息吧。”
　　“那……”
　　“不用担心我。”
　　“好吧。”
　　徐志国放下电话，对老六说：“明天联系总部，让老七他们四个赶过来，暗中保护领导。”
　　“明白！”
　　张鹏飞看向陈雅，说道：“老婆啊，从现在开始，双林省要出事了！”
　　“你会胜利的。”
　　“嗯，我会胜利的。”
　　张鹏飞搂着她钻进被窝，顺手关了床头灯，只听得房间里喘息阵阵。……
　　招商大会虽然结束了，但各位投资者并没有马上离开双林省，虽然他们与双林省的国企签订了协议，但还需要具体的商谈合作细节。还有一些商人团体在双林省政府的统一安排下，去辽河、松江、平城、延春等地考察。整个双林省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，省政府的各部门都忙碌起来，相比之下，省委就轻闲了很多。马中华只把工作的重心放在了第一农机上，在这段时间就去过两次，马元宏、李四维相陪。电视新闻中，马中华对第一农机的发展方向表示恳定，同时寄予了很大的希望，仿佛将双林省的腾飞押在了四维集团的身上。
　　这天上午，在马中华的办公室，马元宏简单地汇报了一下于声的事情，种种迹象都表明，公安局掌握的证据对于声不利。马元宏虽然有心不管，但是这件事又不能完全不管，如果于声量刑过重，这对他威信的打击太大。
　　马中华闭目想了一会儿，说道：“我同高院打声招呼吧，你说呢？”
　　“由您出面，当然最好。”
　　马元宏点点头，“我也没想到，他这次是狠了心，我亲自上门都没有用。”
　　“我让你办的事情，都办了？”
　　“嗯，这是我的初步方案，具体的还在商量。”
　　马元宏掏出了一份厚厚的文件，这是针对大换届所搞的调整大名单，在马中华的授意下，马元宏对省委、省政府的直属机关进行了大调整，基本上要大换血。
　　马中华拿起来瞧了瞧，说道：“还不够份量！”
　　“这个……”
　　马元宏苦笑道：“他不会同意的。”
　　“不管他同不同意，我都要将这份名单拿下，这次换届是我们唯一的机会，哪怕头破血流，哪怕闹到中央，我还是双林省的省委书记！”
　　马中华严肃地拍着桌子。
　　马元宏明白，马中华这是破釜沉舟，背水一战了。他点头道：“好吧，我知道怎么办了。”……
　　省长办公室里，张鹏飞同样在跟王云杉商量着省政府各部门人员的调整，他也想在换届之前，将政府一些实权部门换换血。他找王云杉商量，是想希望通过他的介绍，对那些平时不了解的基层干部有一个大致的了解，而且直言不讳地提出，希望王云杉介绍一些大有发展希望的年轻干部。
　　张鹏飞认真地听着王云杉的介绍，不时地发表看法，心里渐渐下好了一盘棋。他同样明白，与马中华之间，马上就要到血拼的时刻了。现在，他们谁也不用再顾及对方的颜面，胜利是唯一的希望。
　　王云杉轻声细雨地介绍着，温温尔雅，不像一位干部，更像一位女教授，落落大方，充满着知性美。一身洁白的纺纱裙穿在身上，更令人如痴如醉。
　　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，孙勉伸头问道：“省长，冉会长想见你。”
　　“第几次了？”
　　“第五次。”
　　孙勉如实回答，这些天冉茹每天都会联系孙勉，请求与张省长见面。
　　“第五次……”
　　张鹏飞琢磨了一下，说道：“好吧，就让她半个小时以后过来。”
　　“她就等在楼下。”
　　孙勉如实答道。
　　王云杉笑道：“省长，您的架子也未免太大啦，总这样不见人家，不好吧？”
　　“呵呵，那好吧，小孙，你让她现在上来。”
　　“我用回避吗？”
　　王云杉笑了。
　　“一起听听她找我什么事。”
　　王云杉也不推辞，坐在原地没有动。不出五分钟，孙勉就把冉茹领了上来，冉茹看到王云杉时，有些意外，双方客套了一翻，冉茹直接对张鹏飞说道：“张省长，我找您有点私事谈。”
　　王云杉的笑容僵住，愠怒地看向冉茹，气愤地皱着眉头，起身道：“省长，既然冉会长不希望有外人在场，那我就走了。”
　　“云杉主任……”
　　张鹏飞想挽留一下，却没有将她留住。


 901时不与他
　　901时不与他“冉小姐，我们之间有什么私事？”
　　王云杉离开后，张鹏飞微微不满地问道。
　　冉茹淡淡地回答道：“刚才……是我失礼了，不过……人家确实和您有私事谈。”
　　瞧着她那妩媚的容颜，张鹏飞的心突然跳了起来，不知道为何，每次见到她，总会有一种特别亲切的感觉。
　　冉茹见到张鹏飞的表情有些意外，便微笑道：“张省长，您不想谈吗？”
　　张鹏飞摇摇头，说：“我只是不明白，我们之间何来私事？”
　　“肯定有的……”
　　冉茹慢悠悠地说道。
　　“请讲。”
　　张鹏飞看出来冉茹在卖关子，便有些不耐烦。无论是谁，都别想吊张太子的胃口，他不喜欢被人牵着鼻子走。
　　冉茹喝了口茶，说道：“我想在双林省成立双龙集团大陆的总部。”
　　“什么？”
　　张鹏飞着实吃了一惊，皱着眉头问道：“据我所知，双龙集团在京城和沪海不是已经成立了分部吗？”
　　“您说得不错，”
　　冉茹点点头，“我刚才的意思是，在双林省成立大陆总部，将大陆所有业务的行政主管都转移到双林省，把双林省当成是我们双龙集团在大陆的唯一统帅部。”
　　“这个……”
　　张鹏飞内心的振动是巨大的，怎么也不想通冉茹此举的真正用意。双林省正在发展不假，但是并不适合成为跨国大集团大陆总部的所在地，这对集团的管理会产生很多麻烦，甚至制约集团发展。
　　“不行吗？”
　　“我不赞成。”
　　张鹏飞抬头盯着冉茹的眼睛，“这是对双龙集团的不负责任，据我所知，京城、沪海双龙集团分部都很成功，而且也有对口的项目发展。冉小姐想在双林省发展企业，我是支持的，但是首先要有项目的支持，没有项目，所谓的双龙集团大陆总部不就是一个空壳？”
　　冉茹露出了佩服的表情，说：“张省长，您真的与别人不同，别人都是拼了命也要把企业拉回自己的地牌儿，而您却是往外赶啊！当然，您这是好心，有些领导不顾企业的死活，不管空壳不空壳，只为了表面上的政绩！”
　　张鹏飞没有接话，冉茹的话必竟有些敏感。
　　冉茹接着说：“感谢您为我们集团考虑，其实这个决定我是慎重考虑后的结果，至于集团在双林省的业务主要有两大块，一是对外物流贸易，另外一个就是房地产开房。物流贸易就不说了，双林省地理位置特殊，适合搞贸易；说到房地产，双林省同南方大省市相比而言起步较晚，还有很大的上升空间。”
　　张鹏飞点点头，仍然摇头道：“但这两大项目仍然难以支撑起双龙集团这样的大陆总部。”
　　“我明白，现在不行，并不代表以后不行。”
　　冉茹摊开双手，“我相信您的执政能力，只要有您在双林省，双林省的发展不可限量。”
　　张鹏飞还是皱着眉头，并没有说话。
　　冉茹不明白张鹏飞在想什么，问道：“您在想什么？”
　　“我在想如此重大的事情，能说得上是私事吗？”
　　“这个……”
　　冉茹一时语塞，微笑道：“因为是我个人对您的信任，所以才有了这个决定，可以说成是私事。”
　　“我看未免儿戏了！”
　　张鹏飞直接泼冷水道。
　　“张省长，没有您这么打击人的，您可知道有多少省份主动上门找我成立公司分部？”
　　冉茹不服气地说道。
　　张鹏飞语重心长地说：“我承认，如果把双龙集团这样大的集团招进来，会激发双林省的发展，但是我们要做好通盘的打算，在没有看到你的未来发展计划之前，我不会同意的。即使你做出了计划，如果我看出了问题，还是不同意，这是对外来投资者的重视。”
　　冉茹低头不语，似乎在认真的思考张鹏飞的话。张鹏飞也没有逼她马上表态，而是起身替她的茶杯里续水。
　　“谢谢。”
　　当冉茹再次抬起头的时候，眼中闪烁着晶莹。
　　张鹏飞再次愣住了，不明白她怎么会露出这种表情。
　　冉茹说：“张省长，我会拿出一份完整的计划交给您审核，我相信双林省今后的发展。”
　　张鹏飞认真地问道：“可我还是不明白，大陆有那么多的好地方，你为何选在双林省，这到底是为了什么？”
　　“我的一切当然是为了支持双林省的建设，帮助您在双林省的施政，只有一个目的……我想见刘老。”
　　“刘老……”
　　张鹏飞下意识地点点头，并没有多想，反问道：“哪个刘老？”
　　问完之后才觉得不太对劲儿，刘老？难道是……他惊讶地站了起来。
　　冉茹呵呵地笑了，“嗯，就是您的祖父。”
　　“你……你要见爷爷？”
　　张鹏飞抓了抓头皮，这个女人到底想干什么？
　　“嗯，我要见他老人家。”
　　“为什么？”
　　“我现在不能告诉你。”
　　“那我就不能让你见他，”
　　张鹏飞微微一笑，“当然，即使你告诉我原因，爷爷还是不会见你。”
　　“为什么？”
　　“规矩。”
　　张鹏飞锐利地盯着冉茹的眼睛，“你比我懂。”
　　“可是有些事很特别，如果我非要见刘老呢？”
　　“没有我……你是见不到的。”
　　张鹏飞实话实说。
　　“所以，我要你帮我，张省长，我一直都把你当成朋友。”
　　冉茹站起来捏住了张鹏飞的手，眼泪夺眶而出。
　　张鹏飞更加的不理解了，就为了见自己的爷爷，她怎么就哭了呢？这其中到底还有多少事情？张鹏飞联想到冉茹这个神秘的女人，心中冒出了种种猜测。
　　“冉小姐，你先坐下。”
　　张鹏飞绕过办公桌，将她按在沙发上，“不要激动，我真的想不通，你以前认识我爷爷？”
　　冉茹摇摇头。
　　“那……你有事情找爷爷帮忙？”
　　冉茹还是摇摇头。
　　张鹏飞郁闷地坐下抽烟，不知道再说什么，看来这个才是冉茹真正的私事。冉茹也不再说话，也掏出了一支细长的女式香烟，淡雅的香气，与她身上的味道是一样的。
　　张鹏飞接连吸完了两支烟，突然想起一事，起身从包中掏出一张名片，交给冉茹说：“是你的吗？”
　　冉茹诧异地接在手里看了看，勾起了她很多年前的记忆，她点点头，苦涩地说道：“你……想起来了？”
　　“为什么说慌？”
　　冉茹摇摇头，他明白张鹏飞此话的用意，是在问她曾经来过双林省，可是为什么说没有呢？
　　“当年你就知道我是谁，对不对？”
　　张鹏飞逼视着冉茹，“如果不是我发现这张名片，还真一点也想不起来！”
　　“呵呵，张省长好记忆，我没想到你还会留着这张十几年前的名片！”
　　冉茹终于开口了。
　　张鹏飞把名片拿回来，捏在手里说：“冉小姐，可以对我说说你的故事吗？”
　　“一直以来都有不少人在调查我的底细，无论是台湾还是大陆，甚至美国的情报机构，对我都很好奇，商界、政界……她们都明白我不是普通人。”
　　“没错，我也很好奇你的底细。”
　　张鹏飞实话实说道。
　　“我……”
　　冉茹没想到第一次与张鹏飞的私下里交谈会如此被动，那张十几年前的名片完全打消了她之前的布属。正如张鹏飞所说，十几年前，两人在双林省确实有过一面之缘，当时张鹏飞只当作是一次意外，没多久就忘记了，可是当那张名片再次出现的时候，同冉茹的再次出现结合起来，这一切就显得很不寻常了。连傻子都能分析出来，冉茹对张鹏飞肯定别有所求。事情发展成这样，对冉茹十分不利，因此她现在有些手足无措。张鹏飞的智慧和反应超过了她的预期，关键还是那张名片的出现。
　　“你到底是什么人？”
　　张鹏飞继续逼问道。
　　冉茹摇摇头，说：“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。”
　　张鹏飞突然笑了，十分自信地说：“我早晚都会知道。”
　　冉茹的神情有些沮丧，也许是今天的谈话没有达到目的，本来做好了主动的准备，没想到却被张鹏飞占据了主动。
　　“冉小姐，我知道，你的身上肯定隐藏了一个天大的秘密，或许这个秘密和我有关，对不对？”
　　冉茹先是点点头，随后又摇了摇头，然后惊醒地站起来，说：“张省长，合作的事情改天再谈，我突然想起来还有点急事需要处理。”……
　　张鹏飞并没有拦着她，既然她已经露了头，那么这件多年的悬案，迟早有一天会水落石出。被冉茹这么一闹，张鹏飞的心情有些烦乱，越想越觉得这件事不简单，赶紧掏出电话打给父亲。
　　“鹏飞？”
　　刘远山有些意外，这对父子如果不是有重大事情发生，两人间很少通话。
　　“爸爸，问你件事，爷爷在台湾还有故交吗？”
　　“这个……”
　　刘远山颇为意外，虽然不明白儿子的用意，但还是回答道：“有是有的，不过那些老将军都入了土，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？”
　　“是这样的……”
　　张鹏飞简要地把冉茹的情况介绍了一下。
　　“绝对不可能！”
　　刘远山断然地说道：“爷爷在台湾的故旧，我都了解，没有一个姓冉的，就是母性……也没有!”张鹏飞心中稍安，说道：“那就好。”
　　“这样吧，你把冉茹的资料发过来，我和老头子研究一下。”
　　为慎重起见，刘远山吩咐道。听了儿子的介绍，他也发觉到这件事不简单。
　　“好的，我马上就办。”
　　张鹏飞放下电话，心里还是不太舒服。
　　张鹏飞平静了一会儿，把孙勉叫进来，让他把冉茹的资料发到刘家，孙勉刚走，秘书长张建涛就来了。
　　“秘书长，有事情？”
　　张建涛坐下说道：“我刚听艳蓉说，马书记明天要带着她进京。”
　　“进京？”
　　张鹏飞稍感意外，招商大会刚刚结束，现在还有很多企业在谈判，马中华现在选择进京，未免有点急了。
　　“嗯，应该是到京城串门。”
　　张建涛的脸色不是很好，无论怎么说，孙艳蓉都是她的女人，而且马中华与孙艳蓉之间……
　　张鹏飞明白张建涛的心情，说道：“放心吧。”
　　张建涛把该汇报的都汇报完了，明白张鹏飞所说的放心，是让他放心孙艳蓉，便也不好再说什么，只是摇头道：“艳蓉的性格……哎……”
　　张鹏飞看得出来，张建涛对孙艳蓉是有感情的，正好借此机会，便问道：“她和马书记……真有那回事儿？”
　　“哎，这件事……说起来我也不太了解，不过……”
　　张建涛郁闷地讲了个大概。
　　“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，有些事糊涂些好。”
　　张鹏飞劝解道，对马中华又加深了了解。至于说对孙艳蓉的态度，他是有些不满的。
　　张建涛接着说道：“马书记进京只有一个目标，稳固后方。”
　　“稳固后方？”
　　张鹏飞笑了。
　　“他最近在和组织部商议干部的调整，换届之前，要有一次大动作。”
　　张建涛如实汇报道。自从他通过孙艳蓉二次被马中华“策反”后，省委的消息是源源不断地传给张鹏飞。马中华做梦也没有想到，他自认聪明的计策反而被张鹏飞利用了，孙艳蓉反而成为了他自己埋在身边的地雷。
　　张鹏飞若有所思地点头道：“他这是想采取主动啊！”
　　张建涛分析道：“省长，局势对我们不利，他必竟是一把手，如果再取得上面的支持，那么……”
　　“如果一省主官无法在省内做到民主论事，那么上层还能够信任他吗？”
　　“您说得有道理，可是狗急跳墙，更何况他……是一只猛虎啊！”
　　“呵呵，猫和虎哪个厉害？可猫是虎的老师。”
　　张鹏飞微微一笑。
　　张建涛也笑了，心情好了不少。……
　　冉茹坐在自己的房车里，手握电话同父亲说话：“爹地，我没有想到他认出我来了，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办，只好逃走了，我很狼狈。”
　　“认出就认出来吧，这样不是更好？”
　　对方微微一笑，“这个人确实不简单，我们再想想办法。”
　　“爹地，我现在脑子有点乱。”
　　冉茹满脸的苦恼，“我不知道下次如何同他交往，他仿佛能看穿我的心，我不喜欢这种感觉。”
　　“傻丫头，我还不知道你嘛，你强势惯了，突然碰到对手，心里不服气吧？呵呵……”
　　“爹地，你好讨厌啊！”
　　冉茹被说中心事，脸不由得红了，“人家和你说正事呢，你怎么这样说人家！”
　　“呵呵，是爹地错啦，向你道歉。女儿，爹地很你说过，要想接触到刘老十分困难，我们要分几步走，你今天太急了。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让他相信你。”
　　“可是……通过今天，他对我充满了怀疑，您让他怎么相信我？”
　　“会的，功夫不负有心人！女儿，你别忘了他和我们……这是最大的条件。”
　　“爹地，我脑子有点乱。我真不明白，都这么多年过去了，他们又不知情，我们为什么要……”
　　“小茹!”父亲的语气突然变得严厉了，“在你踏入社会那一刻，我就告诉过你，那是你的使命！”
　　“爹地，我错了，请原谅我刚才的失态，都怪那个张鹏飞！”
　　冉茹不依不饶地说道。
　　“好啦，这件事先缓一缓，你还是先想想在双林省的投资吧。只要集团能在双林省立足，他就会对你有好看法。”
　　“爹地，我试试吧，听说那小子挺色的，要不要我牺牲一下啊？”
　　“别糊闹！”
　　父亲笑了一下，接着说道：“如果可以创造机会独处，也不是不行嘛，哈哈……丫头，就怕他知道真相以后不高兴啊！”
　　“哼，谁让他自己好色了！”
　　冉茹痴痴地笑着，背后说几句张鹏飞的坏话，心情好了很多。
　　“呵呵，你啊！”
　　对方摇头挂上了电话。
　　冉茹心情好了不少，捏着手机露出了顽皮的笑容。……
　　无巧不成书，第二天，张鹏飞送小雅去机场时，与马中华、孙艳蓉碰上了。马中华见到张鹏飞颇为意外，他此行是保密的，突然被发现，感觉不太好意思。按道理而言，马中华应该提前和张鹏飞打招呼的。不打招呼也就算了，没人挑他的理，可是意外被撞见，这就让他有点下不来台了。更为要紧的是，他身边还跟着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半老徐娘孙艳蓉，这可就有理也说不清了。
　　“哟，马书记、孙主任，两位这是去哪啊？”
　　张鹏飞伸手打招呼。
　　“那个……去京城办点事。”
　　马中华硬着头皮回答，“省长这是……”
　　“小雅回部队，我过来送一下。”
　　张鹏飞没什么好藏着的，反倒是看向孙艳蓉，笑道：“孙主任，今天可真是漂亮啊！”
　　“呵呵，去京城办事，总不能丢了双林省的脸吧。”
　　孙艳蓉微笑道，没有半点惧意。
　　“谁不知道孙主任是省委一枝花，有你陪在马书记身边，肯定会给双林省争光的，呵呵……”
　　张鹏飞微笑点头，拉着小雅说：“马书记，我先同小雅去2号航站楼。”
　　“好好，小雅……一路顺风。”
　　马中华难掩脸上的尴尬神色。
　　小雅微微点头，跟着张鹏飞便走了。
　　“书记，我来帮您拎吧。”
　　张鹏飞拉着小雅刚走，孙艳蓉就亲密地接过了马中华手里的公文包。
　　“不用！”
　　马中华有些恼怒地说道。
　　孙艳蓉微微一怔，马上又换上一副笑脸，说：“看到就看到吧，他早晚都会知道。”
　　马中华心想也是这么个道理，可事后知道同意外被撞上，意义是不同的，他懒得同孙艳蓉分辨，只能说：“走吧，我们进去休息。”
　　二号航站楼里，张鹏飞依依不舍地拉着小雅的手道别：“老婆，下次什么时候回来？”
　　“不知道呢。”
　　陈雅摇摇头，“也许春节吧。”
　　“下次看到你，能不能成为女将军啊？”
　　“你希望我成为将军？”
　　“我希望天天看到你。”
　　张鹏飞捏了捏她的鼻子。
　　“哦……”
　　陈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。
　　很快就到了登机时间，张鹏飞轻轻抱了一下小雅，十分不舍地将她送上了飞机。
　　回去的路上，彭翔交给了张鹏飞一份材料，说道：“我已经查清楚了，那个小区的6号楼601室，就是那个女人的住处。”
　　“谁的房子？”
　　“产权证的人名不认识，只知道是四维集团的一位副总。”
　　“这就说得通了！”
　　张鹏飞微微一笑。
　　“还有一件事，于声在看守所里的待遇换了，现在住单间呢，吃的小灶，操！”
　　彭翔气得骂道。
　　“哦……”
　　张鹏飞微笑道：“他去享福了？”
　　“现在就是这么个世道！”
　　彭翔颇为不服气地说道。
　　“我知道马中华同省高院打了招呼，不会重判，我现在也不好再说什么。”
　　张鹏飞也有点无奈，利用此事打击马元宏的目的已经达到，现在马中华已经开了口，如果他再不依不饶，未免被人看轻。
　　彭翔的眼珠子转了转，认真地问道：“领导，冰冰是我的老婆，她受了欺负，我有没有权利报仇？”
　　张鹏飞诧异地看了眼彭翔，有点明白他的意思了，便说：“只要你是安全的，我不反对，前提必须不牵连到你。”
　　“明白，我想想办法！”
　　还没等张鹏飞到家，便接到了王云杉的电话。
　　“省长，国办的紧急通知，两个小时之后，内务院姜副总将在江平机场降落。”
　　“什么？”
　　张鹏飞险些跳了起来，姜副总便是姜振国，唐总公开的接班人。马中华选择在这个时候离开双林省，难道老天都不愿帮助他吗？虽说姜振国来访的消息很突然，可是马中华这个一把手此时却不在，无论怎么讲都有点说不过去。
　　“由于马书记已经在飞机上，所以……”
　　“马上准备接待，不管别人！”
　　张鹏飞笑着说道，看来胜利的天平已经偏向了自己，估计马中华到达京城后肠子都会毁青的！原本这正是马中华的大好机会，可是他偏偏选择今天赶去京城，真是时不与他啊！
　　同一时间，马元宏坐在办公室里长吁短叹。


 902旧梦重温
　　902旧梦重温春湖宾馆迎宾大厅内传出阵阵欢声笑语，双林省委、省政府的主要干部宴请京城来的领导。
　　“首长，这是我上任以来，您第一次到双林省指导工作，这杯酒我代表双林省委省政府的全体干部敬您！”
　　张鹏飞举杯看向姜振国。
　　姜振国是内务院常务副总，共和国未来的宰相，更是一位年轻干部，刚刚56岁而已。56岁已近老年，但在共和国来说确实是年轻干部。姜副总同张鹏飞一样，是一位资深的学者，经济学博士，是最高首长选中的接班人。
　　姜副总微微一笑，说：“鹏飞同志，我很早以前就想过来瞧瞧，这次听说你们的招商大会，抽时间过来，为的就是调研一下你们的改革之路！”
　　张鹏飞叹息一声，略显失望地说：“可惜马书记外出公干，否则一定会同您好好聊聊的。”
　　“呵呵，中华同志有事，不在也无妨，反正还有你这位省长嘛！”
　　姜副总饮干了杯中酒，在共和国当干部，特别是大领导，没有好酒量可是不行。
　　听了姜副总这话，马元宏的目光就黯淡下来，再笨的人也能听得出来，姜副总对马中华不在场有些不太满意。这也很好理解，姜振国是堂堂正正的常委领导，未来的内务院一把手，跑到哪个省调研，不都是给你增光的事情，地方领导肯定要好好接待。可是马中华到好，姜振国从京城飞往江平，他却从江平飞往京城，虽然说马中华不了解情况，可谁听起来都不舒服，总感觉马中华是有意落人家面子。
　　秦朝勇附和道：“首长，省长是双林省国企改革的总策划书，没有他的路子，我们还是两眼抓瞎啊！”
　　姜振国笑道：“鹏飞同志的经济能力，我早有耳闻啊，这次就是要现场看看！”
　　张鹏飞谦虚地说：“双林省现阶段国企改革的成功，是班子成员努力的结果，可不是我一人的功劳，没有马书记这个后勤大管家坐阵，我们也不会安心办事嘛！”
　　马元宏的脸皮**了两下，张鹏飞这话说的实在气人，表面上是在夸马中华，可实际上则是表明国企改革基本上同马中华没什么关系。
　　姜振国也不深究，微笑道：“你们如果真能把双林省搞起来，那会为其它地方带来不少成功经验，这笔财富是最难得的！”
　　张鹏飞说：“任何改革都是摸着石头过河，有的河深，有的河浅，成功是建立在失败之上。就拿我们来说，第一化工事件就为我们敲响了警钟！”
　　姜振国心中钦佩，对一般领导干部而言，往往会躲着这类事情不谈，可张鹏飞却直言不讳，直接提到了毛病，这份坦诚令人信任。姜振国过去同张鹏飞没什么私人来往。确切地说，姜振国同整个刘系的来往都比较少。姜振国的背景比较特殊，他是被最高首长看中的，而不是凭借着他的背景。刘系与最高首长关系不错，因此没道理反对姜振国的提名，但双方的了解确实很少。要说了解，也是从他的施政路线和思想上分析出来的。姜振国对张鹏飞的认知也是一样，都是通过媒体和秘书班子的介绍。
　　两人过去只是点头之交，这次他受最高首长指示，亲自来到双林省调研工作，一是为了考察双林省，二来也是为了同张鹏飞谈谈。对于张鹏飞这种未来有很大潜力的干部，姜振国该争取的就要争取。现在不是旧社会，封疆大吏反对内务院政策的事件总有发生，张鹏飞无疑具备那样的实力。说白了，姜振国是来摸张鹏飞底的。
　　张鹏飞提到前断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第一化工事件，姜振国就来了兴趣，问道：“鹏飞同志，这件事我知道，但了解的不是和很多，听说你们很快就做了处理？”
　　关于第一化工集团事件的报告，张鹏飞早就上报了中央，姜振国现在如此发问，明显是想知道的更详细一点。张鹏飞便微笑着介绍了一些报告上没有的内容。姜振国皱着眉头听完，说：“这件事确实是一个特例，值得反思！这个四维集团……没有问题？”
　　“除了管理上有些毛病，现在还没有其它的大问题，而且深得马书记的赏识。”
　　张鹏飞实话实说。
　　马元宏的眉头又皱了一下，虽然张鹏飞说这话看似公平，也是实话实说，可他总感觉是阴谋。
　　姜振国清楚马中华与张鹏飞的关系，他此行是来调研经济发展，并不会多问其它，要说其它的也只能是了解。因此只是点头道：“管理问题可以改正，确实不大，只要不是违法乱纪，我们就可以接受。”
　　“首长说得对，呵呵，所以，我们大家都很支持马书记的态度，把第一农机交给了四维集团。”
　　姜振国看了眼手表，说道：“天还不算晚，我后天就要回去，时间很紧，一会儿吃完饭，就开个座谈会吧，我想听听招商大会的情况，还有你们国企改革的进展。”
　　“没问题，只是首长要辛苦一下了！”
　　从始至终，张鹏飞对姜振国都表示出了足够的尊重，但是又不显得谄媚。
　　“鹏飞同志，不要左一个首长，右一个首长，你就叫我振国同志好了。”
　　姜振国微笑道。
　　“振国同志，那就再请喝一杯吧？”
　　张鹏飞玩笑地举起了酒杯。
　　“说好了，只此一杯！”
　　姜振国真的很给张鹏飞面子，又喝了一杯。马元宏借口去厕所，起身离开。张鹏飞不经意地向后扫了一眼，回身继续同姜振国说话。没有人知道张鹏飞做了什么，但是有一个人明白，孙勉悄悄退了出去。……
　　马元宏来到一处没人的地方，掏出电话打给马中华，姜振国传出的种种信号都表明对他们不利，他想让马元宏马上返回京城，最迟明天早晨必须赶回来。
　　“马书记，我……”
　　手机刚一接听，马元宏就急忙说道。
　　“马部长，我是孙艳蓉。”
　　手机里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。
　　“呃……”
　　马元宏气得想骂人，马上问道：“马书记呢？”
　　“他在陪付部长吃饭。”
　　“付部长？统战部的？”
　　“对，”
　　孙艳蓉如实回答。付部长现在是国务委员，身兼统战部部长。马中华早在昨天就同她约好了，两人曾经是党校同学。马中华此次进京，为的就是寻求支持。
　　“那你现在把手机交给他，我有事情和马书记说。”
　　“这个……”
　　孙艳蓉有些为难。
　　“怎么了？”
　　“现在不太方便，马书记有些醉了。”
　　“醉了？”
　　马元宏的头大了，“他怎么会醉？”
　　“哎，马书记的心情不太好，您……应该懂的。”
　　马元宏明白了，无论是谁，碰到今天的事情都不会心情好。付部长平时就同马中华关系不错，好友相见，他自然将心中的苦闷讲出来，一时贪杯是可以理解的。马元宏想了想，温和地说：“那你一会儿告诉他，尽量早点回来，领导会在双林省停留一天。”
　　“我知道了。”
　　“还有，马书记年纪大了，你要照顾好她。”
　　马元宏吩咐完，总感觉这个命令有点邪恶，虽然这是很正常的命令。
　　“嗯……我明白。”
　　孙艳蓉也迟疑了一下，脸不禁有点热。
　　马元宏收起电话，满脸的沉重，然后转向洗手间。身后的角落闪出一条人影，脸上露出了邪邪的笑容。
　　孙艳蓉收起手机，重新走进包厢，对几位领导连说不好意思。马中华喝得有点高，挥手问道：“艳蓉，是谁？”
　　“马部长。”
　　孙艳蓉微笑着坐下，**的胸脯抖动了两下。
　　马中华盯着她胸前的高耸，说：“艳蓉，我不行了，你代我敬几位领导。”
　　酒精影响了他的思维，要在平时他肯定会问马部长找他何事。
　　孙艳蓉点头，脸上笑得像朵花似的，有意没提马部长的话。孙艳蓉感觉现在的马中华很可怜，他本来是反对走关系的，可是现在却被张鹏飞逼得没有了其它办法。他的内心世界，一定很无奈吧？
　　付部长见马中华确实喝多了，便起身道：“小孙，我看老马有点喝多了，今天就到这里，你先送他回去休息。”
　　马中华醉了不假，但并没有失去意识，他也想回去休息，便笑道：“老付啊，咱再喝一杯团圆酒吧。”
　　付部长点点头，他明白马中华今天找他的用意，便说：“老马，你说的这些情况我都了解，我会帮你跟上头反应反应，但会不会起到效果，我就不知道了。”
　　“老同学，有你这句话，那就够了！”
　　马中华兴奋地说道，今天也不枉大醉一场。
　　大家喝了团圆酒便散开了，孙艳蓉让驻京办的同志送自己和马中华回酒店。马中华还能走路，没有让司机上楼，只让孙艳蓉扶着回了房间。一回房间，他就坚持不住了，要不是有孙艳蓉扶着，双腿一软一**险些坐在地上。结果是没有倒，可是孙艳蓉就倒霉了，疼得呲牙咧嘴的。原来马中华一把抓住了她胸前的高耸。
　　马中华也感觉到手心不对劲儿，低头一瞧，嘿嘿笑了一下，没有半点不好意思，只是说：“艳蓉，这些年，你似乎没有变。”
　　孙艳蓉的脸红了一下，说：“马书记，我扶您上床休息。”
　　声音有些颤抖。
　　马中华躺在床上，孙艳蓉替他脱去西装，然后拧湿了毛巾擦他的脸。马中华没有闭眼睛，而是怔怔地盯着孙艳蓉，由于孙艳蓉是趴在床上的，马中华的双眼能从她的领口望进去，那是一对被红色奶罩包裹住的巨** 房，马中华感觉口有点渴，被这对乳 房惹得伸手就抓了上去，口中喃喃道：“艳蓉，你的身材比老于强多了……”
　　被马中华袭胸，孙艳蓉吓了一跳，慌乱躲开，不敢相信堂堂正正的马中华也能干出这种事。更令她气愤的是，老马竟然把她同老于相比。老于，就是老马的妻子，一位年过六十的老太太，孙艳蓉刚刚四十多岁，正是女人最有韵味的时节，两人的身材如何相比？
　　“孙艳蓉，上次……是不是你主动引诱我？”
　　马中华盯着孙艳蓉的眼睛问道。
　　“马书记，我……上次我们都喝多了，我……”
　　“你明明是清楚的，你没有醉，就是故意的！”
　　马中华想起上次被孙艳蓉摆了一道的事，心里发怒。
　　孙艳蓉无言以对，马中华所说是事实。也是因为这件事，让她永远在张建涛面前抬不起头，也让她深深地后悔和自责。……
　　几年以前，马中华刚刚上任双林省，第一次来到京城出差，接待他的正是驻京办副主任孙艳蓉。那时候驻京办主任犯了事，刚刚被拿下，由孙艳蓉这个副主任主持工作。因此，新上任的省委书记第一次到驻京办，孙艳蓉自然要认真对待，就为了这个驻京办主任的位子！为了这个位子，孙艳蓉不惜利用了所有女干部都可以利用到的本钱！
　　虽然孙艳蓉是张建涛的多年情人，但是天性风流，在跟张建涛好之前，也跟别人有过关系，只不过那些男人都是为了一时之快，只有张建涛真心对她好，不是只图她在床上的**妩媚。因此，当孙艳蓉发现机会的时候，并没有考虑张建涛的感受，女干部上位的潜规则，可以算作公开。孙艳蓉头脑一热，在接待宴上就把马中华灌多了，然后就送马中华回房间，借口替马中华脱衣服上了他的床。马中华当晚确实醉了，男人在酒醉后对于女人基本上是没有抵抗力的，他甚至都忘了晚上都发生了什么。
　　马中华只是记得，第二天早上睁开眼睛的时候，就看到自己搂着一个**性感的女人，这个女人就是孙艳蓉。孙艳蓉在熟睡中被马中华叫醒，当她看清眼前的形势后大哭大闹，又要跳楼又要什么的，可以说戏演得很真实，仿佛像个贞节烈女一般。
　　马中华是一个实诚人，当时还不是很了解孙艳蓉，一个劲儿地道歉，说什么自己醉了不知道，可这事不像别的事，你那玩艺儿非法进入人家的身体吐了口痰，岂是一句道歉就能结局的？虽然孙艳蓉被劝之后，没有了要死的心思，可是马中华心里一直觉得欠她的。事后没多久，他便提意孙艳蓉成为了驻京办主任。然而事情并没有完，这件事不知道怎么就传了出去，虽然没有人亲眼所见，但传得像真的一样，马中华也明白那确实是真的。
　　听到传闻，马中华更觉得对不起孙艳蓉了，总想着什么办法补救。可是后来，马元宏提醒了马中华，也许这一切都是孙艳蓉布下的局，随着他对孙艳蓉的了解，渐渐明白了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，终于有一天他惊醒，那天晚上明明就是她引诱自己的！知道真相后马中华很愤怒，可是他仍然怪自己，因为确实欺负了孙艳蓉，也给张建涛戴了绿帽子，这也是他为何器重张建涛的原因。有很长一段时间，马中华在张建涛面前都有点抬不起头，好在张建涛提都没提这件事。
　　事情已经过去了好几年，上次马中华为了把张建涛拉回来，经马元宏提醒，不得不又想到了孙艳蓉，真没想到孙艳蓉愿意帮忙（他又怎么会知道孙艳蓉已经被策反）马中华本以为忘记了几年前的香艳往事，可是自从孙艳蓉回到身边工作以后，他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起，每当孙艳蓉扭着大**在他面前晃来晃去，他就有些受不了。马中华也是男人，不会为发生的事情而后悔，可问题是那天晚上他醉得太厉害，忘记了享受的过程。所以……在他心里就有一个奇怪的念头，如果还有下一次的机会，他不应该躲着，而是要明明白白的享受一次。在他潜意识中，像孙艳蓉这种女人，不上白不上，既然上了那就要好好上……
　　当时马中华也被自己这个龌龊的念头吓了一跳，他控制着这个想法，并没有表露出来。但是今天马中华听到自己刚刚离开，姜振国就要去双林省的消息后，心情十分不好，同老朋友聚会就喝多了。醉酒之后，想要同孙艳蓉旧梦缠绵的想法就冲满了大脑，眼前的女人……此刻是那么的诱人！
　　“艳蓉，别躲了，这里没有外人……”
　　马中华扑上来，将孙艳蓉压倒在身下，双手拉扯着她的衣服，握住了那对**的乳。在郁闷之时，他需要发泄心中的烦恼。
　　“不……马书记，你喝多了，你不是这种人，你会后悔的！”
　　“不搞你……我才后悔！”
　　马中华像着了魔一般一边抚摸着她的乳，一边吻着他的脸，这个老人此时充满了无穷的力量。
　　孙艳蓉挣扎着，全身是汗水，可是越来越没有了力气，如此肌肤相亲，虽然是被动的，可是她的体内的生理反应才不会管主人是被动还是主动，生理……只懂得享受。孙艳蓉明白大事不妙，别看马中华已经六十几岁，可是身体条件还是不错的，再加上酒醉，孙艳蓉这种妇人的体力是无法抗衡的。
　　“马书记，你……我喝多了，请您醒醒……”
　　孙艳蓉推开马中华的脸，不顾他的手在自己身上**，强忍着那股冲动，缓缓说道：“我承认……以前做了错事，但那也是无心的，对您并没有什么伤害。可是现在……您不能再这样了，真的会后悔……”
　　马中华的手伸到孙艳蓉腿间停下了，皱了皱眉头，突然冷笑道：“反正外面都说我和你有关系，我也没什么好怕的了，来吧……今天让我高兴高兴……”
　　说着，马中华的嘴封住孙艳蓉，双手准备扯掉她的真丝三角裤。
　　“啊……不要……”
　　要害处被马中华抓住，孙艳蓉突然来了力气，抬腿就是一脚，将马中华踢翻到一旁，然后骑在马中华身上，用被子压在他的身上，喃喃道：“您等一下，我……我去洗澡，一会儿好好的伺候您。”
　　马中华现在大脑迟钝，也没有多想，还以为她想通了，便唔唔地点头，两眼一闭沉沉地睡去了。孙艳蓉没想到这一招反而好使，正准备离开时，心中一动，望着床上的老男人充满了愤恨，一条计策涌上心头。她来不及多想，整理好衣服就冲出了房间。
　　十五分钟之后，孙艳蓉又回到了房间，身后跟着一位身材火辣，穿衣**的妙龄女子。孙艳蓉掏出一桑钞票交给年轻女人， 指着床上的马中华说：“我们老板喝醉了，心情不是很好，你帮忙放松放松。”
　　小姐捏着手里的钞票，美美地笑了：“姐姐，都交给我吧！”
　　孙艳蓉不再多言，坐到了一旁。小姐本以为她会离开的，但稍微愣了一下就不在乎了，三下两下除去衣服，直接钻进马中华的被窝，火辣的身体贴着他扭动，拉着他的手按在自己的**上面。
　　“唔……回来了？”
　　马中华半眯着眼睛，迷迷糊糊地问道，双手抚摸着怀中**的女人，再也不想其它的，哪管她是谁，踢掉被子翻上就压上来，干着所有男人都会干的流程，一步一步……反正能发泄心中的郁闷就行。
　　孙艳蓉坐在身后，欣赏般地看着小姐如何调逗马中华，掏出了手机。马中华忘乎所以，干得生龙活虎，最后倒在小姐的胸脯上。
　　小姐刚想起身，不料孙艳蓉从身后又扔过来一叠钞票，淡淡地说道：“继续，这个晚上多让老板快活几次，你不用走了，累了就陪着他睡。”
　　小姐愣了一下，随后宛尔一笑，继续施展着专业功夫调逗睡梦中的马中华。孙艳蓉劳累地坐下，心里有点想念张建涛了。此时此刻，她越发感觉到张建涛的爱了。……
　　与此同时，双林省的座谈会刚刚结束，张鹏飞陪在姜振国身边。姜振国微笑道：“鹏飞啊，明天调研之后，咱们单独聊聊，今天太晚了，我发现和你真是有说不完的话啊！”
　　从鹏飞同志到鹏飞，称呼上的转变，表明了姜振国对张鹏飞的态度。
　　“我也是这么想的，就怕领导没时间！”
　　身后的马元宏忧心忡忡，脑子里胡思乱想着。


 903时运不济
　　903时运不济姜振国虽然是一位学者，但是也很务实，第二天早上六点就起床了，马上叫秘书请张鹏飞进来谈话。谁也没有想到，姜振国会这么早请张鹏飞单独谈话，一般大领导都是夜猫子，早上起床都比较晚。
　　更令姜振国意外的是，张鹏飞起的比他还早，来时身后还跟着春湖宾馆的服务员，带来了十分简单的早餐，米粥、馒头、朝鲜族泡菜。望着张鹏飞带来的早餐，姜振国满意地搓着双手，大笑道：“张省长这是……请我吃早饭？”
　　“节约时间吧，边吃边谈，领导同意吗？”
　　张鹏飞略带笑容地问道。通过昨夜的接触，他已经基本上摸清了姜振国的性格，他和一些老派干部不同，不喜欢屈尊卑膝的下属。
　　“嗯，不错，不错，我几年前吃过朝鲜族小菜，正好开胃啊！”
　　姜振国点点头，“边吃边谈，节约时间！”
　　两人相视而坐，服务员将早餐摆好。姜振国望着碗里金黄色的小米粥，心里一阵温意。姜振国有胃病，一直对外保密，除了他的贴身秘书，很少有人知道。张鹏飞这个安排，显然是同他的秘书勾通过了，小米粥最是养胃。通过这件小事，姜振国就明白张鹏飞是一个细心的人。别看他年轻，但是足矣配得上一省之长的地位，这种人干工作令人信任。
　　两人边吃边谈，姜振国微笑道：“对于国企改革，昨天晚上已经谈了很多，但我知道那只是表层的东西，下面你就自由发挥，谈谈你的个人意见吧。”
　　姜振国这个问话很科学，谈意见就谈意见吧，可人家说的是“个人意见”这就表明他很清楚昨天座谈会上的意见不能完全算作是张鹏飞的“个人意见”道理很简单，能在座谈会上讲的话，是省委省政府协商后的结果，算是集体智慧，而这个意见往往很平和，不激进也不保守，但实质性就少了一点。姜振国知道张鹏飞对待马中华的无奈，所以现在明明白白的表示了出来。
　　张鹏飞会心一笑，说：“您真是明察秋毫啊！好吧，我现在就说说我的个人意见。”
　　姜振国一边喝粥，一边点头。
　　张鹏飞介绍道：“国企难题，不是我们双林省独有，可以说是全国普遍的大问题。去年年末，省政府制订了国企改革的计划，当时的目的就是再苦再难，也要闯过改制这个难关！现在来看，我省国企改革攻坚战取得了一定的成果，省直国有企业改制在布局和结构调、产权制度改革、招商引资、资产经营和资本运营等方面取得了突破性进展，浴火重生的双林省国企，生机再现。”
　　虽然张鹏飞不喜欢套话大话，但是入乡随俗，渐渐也沾染了一些“恶习”姜振国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开场白，并没有任何的异议。开场白讲完，张鹏飞开始讲起了正事：“我们的改革模式主要有三种，我最主要的意见就是对有潜力的企业大力改革扶持，那些已经跟不上时代发展潮流，没有投资意义的老牌国企就不如坐地破产变卖，利用其土地、机器、技术，同外资合作成立新的企业，生产新的产品！”
　　“这也是你和老马的主要矛盾吧？”
　　姜振国微笑着打断张鹏飞的话。
　　“是的，这是我和马书记最主要的矛盾，马书记认为这些没有生机的企业，曾经对双林省乃至全国的发国做出过贡献，曾经风光一时，是东北重工业基地中的名牌企业。虽然风光不在，但只要合理的运营，还不至于破产倒闭。他的想法是能救的就要救一救，这样的老牌企业，是我省的形象，也是老工业基地的形象，如果省政府不扶持这样类似的大企业，那么国企改革也就失去了意义！”
　　姜振国沉思道：“这种企业应该不在少数吧？”
　　“是啊，这也是令我最为难的地方！全省上下总共有两百多家这种没有意义留世的企业，但是又都曾经风光过，大有名气，而且职工人数众多，欠债巨多。如果投入巨资，当然可以维持现状，可是却不能赢利。说白了吧，收支无法与投入成正比，所以我觉得利用大笔的资金还不如开发新产品，打造新品牌！”
　　姜振国点头道：“国有情节，又岂是老马一人独有啊，我去年调研辽东时就说过，国企改革改的不是企业，而是思想！谁的思想？企业的发展思想、高管的管理思想，以及干部的领导思想！这个思想改变也是国企改革中最难的问题，只要改革了思想，企业的改革也就不再话下了！”
　　“确实，您说得很对，所以事情需要慢慢来做，现在成功改制的企业都是底子比较不错的，那些底子差的，没有留世必要的，我在制订规划中留在了最后，这个……也是无奈之举吧！”
　　“呵呵，你很滑头！这是必免同老马吵架吧？”
　　姜振国很同情张鹏飞的遭遇，他也是一位年轻干部，曾经也干过省长，也被人称为激进派。
　　张鹏飞摊开双手说：“可是问题的根源无法解决，我想……吵架再所难免。当然，这不是两位主官的意气之争，而是思路、发展眼光的争论，大家都是为了发展。这点上我不得不说，马书记是一位好书记！”
　　姜振国对张鹏飞更加的钦佩了，按理而言，姜振国明显已经表示出了对张鹏飞的同情，一般干部肯定利用此机会大诉苦处，暗中批评马中华以寻求上级的帮助。可张鹏飞到好，实事求事，没有半点私心。
　　“你接着说说你们的三种模式。”
　　姜振国现在还无法表态，他此行的目的是代表中央摸底，摸双林经济的底，也是摸马中华与张鹏飞的底，可惜马中华不在，但是他不会马上就表现出支持谁。因为张鹏飞所说的这种争论，在决策层也同样存在，他如果现在表态那很危险。
　　张鹏飞也清楚姜振国不会表态，所以接着介绍道：“第一种模式，吸引民营企业对对口国企进行增资重组，实现省内资源和产业的整合，就像四维集团对第一农机的重组。”
　　“嗯，这个我知道。”
　　“第二种模式，采取资产重组与债务重组相结合的改制形式，就像平城第一化工的二次改制，利用辽东企业，通过转让上市公司股权，通过解决以资产抵债和打折回购方式化解了巨额不良金融债务，并用债务重组收益支付了股改对价。辽东石化也参与了这个项目，算是国企同私企对国企的改制的，这算是个特例，辽东方面帮了不少忙。”
　　“呵呵，对于这一点，老马好像不是很支持？”
　　姜振国别看是张鹏飞上任后第一次到双林省，但是对情况了解得很透。
　　张鹏飞不好意思地笑了，说：“没错，但是最终我坚持了下来，如此长久下去……我很担心。”
　　“接着说。”
　　“第三种模式，由民营企业出全资收购净资产为负的企业，算是帮忙还债吧，在承担了全部改制成本的同时，还投入了大量发展资金，带来了新建项目，令企业起死回生。我省的改革主要就是这三种模式，至于对职工的安治，那就是多种多样了，根据各自企业的特点分别对待。但有一点，肯定不会让职工吃亏！”
　　姜振国并没有马上表态，而是低头喝粥，随后才擦了擦嘴，说道：“你的这三种模式并不新鲜，其它省也搞过，听起来相同，可是又大不相同，可以肯定这就是你们的‘双林模式’！属于你们双林省特有，我看可以面向其它落后省份推广，也值得其它领导干部赶来学习！”
　　听到姜振国完全肯定了双林省实施的国企改革攻坚的方式，对积极推进大中型国企改制所取得的成果给予了高度评价，张鹏飞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。姜振国对别的事不敢私人表态，但是对这件事的表态完全可以代表中央，因为他就是主管经济的常委！
　　姜振国接着说道：“不到一年的时间，你们已经完成了任务的一大半，我看内务院国资委应该召开一个国有企业改制工作座谈会，请大家都来听听双林省的成果，你们所采取的增量重组、产业关联重组、承债式重组和品牌技术资本互补重组等改制模式和做法都是成功的，为内务院指导地方大中型国有企业改制提供了思路和方法。”
　　“在国家振兴东北老工业基地的大背景下，你们敢于承担风险和责任，出台战略决策，各部门通力合作，形成了浓厚、良好的合力攻坚氛围，保证了双林国企改制攻坚战的胜利，值得表扬！”
　　张鹏飞谦虚地说：“现在要说成功还为时尚早，国企改革签约只能说是完成了第一步，接下来的发展和后期管理才是重中之重，这可不是一年两年就能完成的！”
　　“有你这个总设计师，我对接下来的工作反而不担心！”
　　姜振爽声大笑，“听你说了这么多，今天就好好的调研几个典型，看你说的是不是空话！”
　　“这个当然，请首长批评指导。”
　　张鹏飞的脸上始终带着微笑。
　　而此时的马中华还在香甜美艳的梦中，身边的一具**是那么诱人。……
　　马元宏昨晚也住在了春湖宾馆，一大早上就知道了姜振国私下接见张鹏飞的消息，这令他更加心急如焚。他连忙拿出电话打给马中华，想问他是不是已经返程了，可是没有人接。他再打给孙艳蓉，手机却关机了。他想打给驻京办的干部，又一想担心闹得满城风雨，好像马中华刚离开一天，双林省就变天了似的。
　　整个早上，他就在房间里跺着步子，不停地打马中华的电话，可一直都没有人接。马元宏做梦也没有想到，马中华的手机被孙艳蓉放到了套房的客厅里，搂着美人熟睡的马中华又如何听到手机的铃声？更何时况昨天一夜鏖战，年过六十的他哪还有精力，现在昏睡得像个死人！
　　没多久，秘书就通知马元宏，姜振国已经同张鹏飞出门了。马中华打起精神，早饭也顾不得吃了，赶紧同其它常委一样来到楼下，准备陪姜振国到企业调研工作。
　　双林省的陪同人员在大厅集合，姜振国回身瞄了一眼，淡淡地问道：“马书记没回来？”
　　马元宏听到此话，心沉到了谷底，他明白姜振国一定以为马中华昨天到京知道自己来访的消息后，肯定会连夜或者今晨坐早班的飞机赶回来。那么也就是说，姜振国对于昨天马中华不在省内表示理解，可是如果今天马中会还不在，那就真的说不过去了。虽然不是诚心，但是总让人感觉别扭。你到京城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？再重要能比内务院副总来访还重要？头天不在是不知情，那么知道人家来了，你还不回来，放在谁心里都会胡思乱想的。
　　张鹏飞回答道：“马书记昨天刚去京城，估计今天是赶不回来的。”
　　听到张鹏飞这个诚实的回答，马元宏真想撞墙，可又分辨不得。现在马中华完全是失踪状态，他又能说什么？
　　姜振国点点头，说道：“老马到京城办什么事情？”
　　从马书记到老马，这个转变谁都听得清楚。
　　“这个……”
　　张鹏飞一脸的为难，他确实不知道，无法回答。
　　一把手上京公干，二把手竟然不知道是为了什么，这种事可是官场大忌。说小了是工作失误，说大了那就是影响班子的团结！
　　马元宏明白张鹏飞这个为难的表情多少有些做作的成份，刚想代为回答，就听姜振国有些不满地批评道：“鹏飞同志，老马上京办事，你怎么能不清楚呢？这可是对老班长的不关心嘛！”
　　“是是，您批评的对，我今后一定改正。”
　　张鹏飞低头受教。
　　现场所有人都明白，姜振国是借题发挥，他批评的是马中华。这件事与张鹏飞没什么关系，马中华偷偷进京，不告诉张鹏飞什么事，张鹏飞就是想关心又能怎么关心？所以一目了然，姜振国这是皮里阳秋的说法。
　　马元宏赶紧解释道：“首长，马书记进京是谈一个项目，由于他突然接到京城同学的消息，所以走得很匆忙，没跟任何人打招呼。”
　　听到马元宏这个急忙的解释，在场的人都忍着笑，大家都听出了毛病。
　　果然，姜振国马上一脸笑意地反问道：“他没跟任何人打招呼，马部长怎么知道的？”
　　“啊……”
　　马元宏又想撞墙了，还好反应够快，马上说道：“他昨天接到消息时，我正好在他的办公室。”
　　“哦，原来是这样。”
　　姜振国点点头，对张鹏飞说：“走吧，我们去看看企业。”
　　马元宏心想完了，姜振国根本就没把自己的话放在心里。当然，他也理解，这种解释，换谁都不会信的。
　　送姜振国上车后，张鹏飞也上了自己的车。车子发动后，他问孙勉：“你昨天晚上没有听错？”
　　这个问题有些突然，但是孙勉没有任何的思考时间，直接回答道：“我是亲耳听到的，决不会错。”
　　“那就有点奇怪了，他怎么没回来呢？”
　　张鹏飞皱着眉头，以马中华的政治智慧，这点道理还是懂的，不会赶不回来。唯一的解释就是，马中华碰到了点意外情况。
　　张鹏飞正胡思乱想着，手机很突兀地响起来。他拿起来看了眼号码，不禁向后看了一眼。电话是张建涛打来的，他就坐在后面的车中。
　　“建涛，什么事？”
　　“张省长，我刚才同孙艳蓉通过电话，了解到一点意外情况。”
　　刚才姜振国在大厅内提到马中华，张建涛也在场，他便留心了。上车之后，张建涛便想到了孙艳蓉。别人找不到孙艳蓉，他却可以找到，因为孙艳蓉还有个私人手机，是外人不知道的。
　　“哦，什么情况？”
　　张鹏飞暗叹张建涛会办事，其实这也是他多年来总能成功的秘诀。如果领导干部事事都要吩咐，那会累死的，所以培养得力干将是官场成功的要素之一。
　　“省长，孙艳蓉说马书记……还在睡觉。”
　　张建涛冷笑道。
　　“睡觉？”
　　张鹏飞从张建涛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不同。
　　“嗯，”
　　其实在打这个电话之前，张建涛还在想是否全盘对省长讲出，可是当听到张鹏飞的声音后，他就做出了决定，说：“事情是这样的，昨天晚上……”
　　张鹏飞听完了张建涛的讲述，没有半分兴奋，而是满脸的错愕，如果换成是他，杀了孙艳蓉的心思都有。他担忧地说：“孙主任没事吧？”
　　“没事。”
　　“那……”
　　张建涛明白张鹏飞担心什么，便说：“放心吧，孙艳蓉有办法。”
　　“那先……这样。”
　　这件事太令人匪夷所思了，张鹏飞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办。
　　“嗯，有什么新消息我再通知您。”
　　张建涛挂上了电话。
　　马中华做梦也没有想到，张建涛这枚棋子，最终反而令他自讨苦头。……
　　与此同时，马元宏也拨通了驻京办主任高美菊的电话。高美菊曾经是驻京办的副主任，也是孙艳蓉的好姐妹，孙艳蓉调回京城之后，就推荐了她接班。
　　“高主任，马书记和孙主任在你身边没有？”
　　电话刚接听，马元宏就疯了似的问道。
　　高美菊吓了一跳，连忙说道：“马书记他们还在酒店。”
　　“你们为什么不在一起！”
　　马元宏大吼道。
　　高美菊小心解释道：“马部长，昨天我们分手时，马书记说今天让我们等电话，如果他要用车，就会提前通知我们，否则就不用我们去酒店。”
　　马元宏心急如焚，气道：“少废话，你现在马上去酒店，让马书记立刻给我回电话！”
　　“好……好吧。”
　　高美菊不知道出了什么事，声音有些迟疑。
　　“快点！”
　　马元宏满肚子的怒火。
　　高美菊哦了一声，挂上电话后就开始联系孙艳蓉，她也知道那个私人手机的号码。
　　马元宏捏着手机的手有些颤抖，可急也没有用。正在此时，手机又响了起来，是一个很陌生的号码。
　　“喂，我是马元宏！”
　　马元宏正在气头上，声音听起来很冲。
　　“马部长，您好，我是江平看守所的小李。”
　　“什么事？”
　　“那……那个于声……出了点意外，刚才放风时，和其它犯人发声争吵，结果被铁棍插伤。”
　　“什么？”
　　马元宏的大脑嗡的一声，“你们是怎么搞的？”
　　问完之后醒悟，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，又问道：“伤得如何？”
　　“呃……挺重，医生说，铁棍插……插伤了肝脏，而且脑袋受到重击，这个……”
　　“**的是谁干的？”
　　“一个杀人犯，还没有被审，没想到就……”
　　“人在哪呢？”
　　“已经送医院了。”
　　“我知道了！”
　　马元宏怒气冲冲地挂上电话，赶紧联系家人，心想时运不济，真是喝凉水都能塞牙！
　　马元宏联系了一通，脑子突然开窍了，气乎乎地拿起手机打给张鹏飞。
　　“马部长？”
　　张鹏飞十分意外。
　　“张鹏飞，你到底想怎么样，双林省还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！”
　　“什么？”
　　张鹏飞有些茫然。
　　张鹏飞的态度更令马元宏发火：“刚才看守所报告，于声被杀人犯捅伤，伤得很重很重，你到底想怎么样？”
　　“这件事和我有什么关系？马部长，我想你找错人了吧？你现在应该寻求警方的帮助！”
　　“张鹏飞，走着瞧！”
　　马元宏有点后悔了，这个电话没有任何的意义。
　　张鹏飞放下电话说：“于声被捅伤了，听说是一个杀人犯。”
　　孙勉愣了一下没应声，彭翔冷笑道：“恶有恶报，估计那个杀人犯曾经被于声抓过，冤家路窄……”
　　张鹏飞听懂了，什么也不说了。彭翔的“分析”合情合理。


 904有苦难言
　　904有苦难言法院终于开庭审理冰彤美容会馆被砸，以及冰冰与李钰彤被打伤的案子了。如果普通人碰到类似案件，没有三五个月的时间是不可能开庭审理的。但是李钰彤是谁？人家可是省长家的保姆，完全可以称作是省长的亲人！省长的亲人被派出所所长殴打，这是什么形为？因此，对于这个案件，从公安厅到检查院，相关部门都十分重视。
　　张鹏飞带着王云杉、彭翔、孙勉出席了审判，当然是以私人的身份，很安静的坐在台下。其实在这之前，在是不是出席审判时，张鹏飞也很犹豫不决。李钰彤是她的保姆，受到如此大的伤害，作为主人出庭也无可厚非；可张鹏飞又是省长，身为一省之长，保姆被打只能说是一件小事，完全可以不出庭。当然，这只是表面现象，最重要的是打人者的头头是马元宏的外甥，而马元宏又是马家军的重要干部，是马中华的左膀右臂，马中华又是站在张鹏飞的对立面上……
　　因此，张鹏飞今天到底出不出席审判，其实是一次政治上的亮剑。他不同席，表面他与马元宏或者马家军之间还有一丝缓和，双方还要维持着表面上的一点情义。但如果他出席，那就表明完全与马元宏站在了对立面，甚至是成为了老死不相往来的仇人。官场上不能竖敌过多，这是大忌。张鹏飞看起来冒失，有些时候的决定很激进，但是其实都通过了他的认真思考。这一次通过认真的考虑之后，张鹏飞决定参加今天的审判，双林省的干部爱怎么议论就怎么议论，张省长决定替保姆撑腰，为的就是被人议论，在舆论上打击马元宏。
　　打人者可是马部长的外甥啊，可是张省长半点面子也没给，根本就没把马部长放在眼里嘛！听说于声在看守所里被犯人打伤了脑袋，扎破了肝脏，现在已经成了植物人……
　　种种消息都会对马元宏不利，也就是对马家军不利！张鹏飞现在做出这样的决定，确实有点急，也面临着很大的风险。可是张鹏飞有他的理由，通过长时间的思索，他已经决定将今年的换届工作当成与马家军最后的抗争，既然这个决心已定，那么再做一些表面上的功夫就没有用了。反过来想，此时选择出席审判会，就有借力打力的效果了。过了这村就没了这店，时机不再来。
　　法庭上庄严肃穆，张鹏飞坐正了身子。其实当法院知道省长要出席的消息时，十分吃惊，主动要求省长坐在台上监督指导。但是张鹏飞给了明确的答复，他今天只是李钰彤的家属，而不是双林省的省长，法律高于一切，法律面前人人平等，所有人都要听法庭的指挥。法院无奈，只好任由这个“普通人”以家属的身份坐在下面。虽然张鹏飞说法律面前人人平等，可是人家的保姆受了伤害，不管马中华怎么和省高院的领导打招呼，必竟理亏。现在人家省长就坐在现场呢，主审法官当然就不会偏袒任何一方了，相信马中华也会理解的。
　　主犯人员全部出席，唯有于声没有在场。于声重伤住院，肝脏受损严重，最为严重的是脑部损伤，医生说他的后半生只能躺在床上了，唯一会做的表情就是傻笑。那个杀人犯也够狠的，完全把人打傻了！
　　于声没有出席，他的家人出席了，而且更令人感觉好笑的是，马元宏部长也来了。他与张鹏飞之间，中间隔了一条过道，目不斜视！本来马元宏没想出席，可是当听到家里人说张鹏飞在场，他就气不打一处来，最近他已经接连丢了面子，完全被张鹏飞压制住了。想到这些，马元宏不顾一切地也赶了过来。丢人就丢人吧，总比闷声被欺负要强！
　　案件并不复杂，但如果李钰彤是普通人物，案件肯定会复杂的。一方是官，一方是民，这样的案子往往会不了了之，哪还会像今天这样出现在法庭上？李钰彤的性格大大咧咧不假，可是她一点也不傻。她坐在轮椅上，回头望着张鹏飞，心里充满了感激。彭翔早就告诉了她于声被刺伤的消息，她虽然嘴上没说什么，但心里还是明白的。这种事情如果真是意外，那可就是意外了！李钰彤不明白张鹏飞怎么会做出这种决定，可是她明白一点，色狼省长这是对自己好！
　　案件的审理很迅速，没出现任何的问题，主犯于声因故意伤害他人，以及职务犯罪、经济犯罪等罪名，数罪并罚被依法判处有期徒刑16年，剥夺政治权利10年。并且对冰彤美容院以及李钰彤本人进行赔偿，总金额为48万元。这是美容院被砸后的装修费以及李钰彤的医疗费。不过，最后法官考虑到于声现在被人扎伤，脑部损伤严重，暂时无法服刑，将适身体情况缓期执行。这个决定算是合情合理，也算是法官卖给马元宏的一个面子。派出所的其它人员也被依法判处。
　　听到这个判决之后，马元宏满脸黑线，一想到已经成为傻子的于声还被判了16年，真想冲过去和张鹏飞拳脚相加，你比我牛不假，可是这也太欺负人了！我怎么说也是省委组织部长，你把我当什么了？一旁于声的母亲早就失声痛哭了，要不是有家人拦着，她早就跑过去打张鹏飞了。马元宏是不会让她冲过去的，那样他们将会更加的丢人。
　　张鹏飞稳坐钓鱼台，目不斜视，听到法官的宣判后，还满意地点点头。看见他点头，马元宏暴跳如雷，但是表面上只能稳稳坐在那里，保持着省委组织部长的最后一丝尊严！
　　当法官宣判之后，李钰彤突然表示有话要说。主审法官同意了李钰彤的要求。李钰彤在讲话前回头瞄了一眼张鹏飞，望见他鼓励的眼神之中，心中安定了不少，推了推面前的话筒，像模像样地说：“尊敬的法官，感谢您代表法律还给了我们一个公道，并且让触犯法律的人受到了应有的处罚。我在此宣布，我完全同意法庭的判决，而且将会把对我们48万元的赔偿全部损献给双林省红十字会，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困难群众。借此也是想向全社会表明，我们为了正义才出席了今天的庭审，并非为了赔偿！”
　　听到李钰彤的话，主审法官不禁看向了马元宏。马元宏感觉脸上火辣辣的，打脸……**裸的打脸啊！李钰彤这翻话摆明就是讲给她听的，这让省委组织部长颜面尽失！……
　　庭审结束后，张鹏飞引领着众人走出法院。冰冰推着李钰彤，兴高彩烈地说：“钰彤，你说得真好！”
　　李钰彤嘿嘿地笑，偷偷地望了张鹏飞一眼，这篇讲话稿如果没有省长大人的润色，她可不会说得如此流利。
　　另一侧，马元宏也带领着家人走出法院，两路人马碰到了一起。
　　张鹏飞对马元宏微微一笑，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似的，伸出手来说：“马部长，过来了。”
　　“嗯，过来了。”
　　“于声伤得怎么样，医院怎么说？”
　　张鹏飞对于声同志表示了关心。
　　马元宏的脸皮**了两下，淡淡地说：“还死不了！”
　　“哎，看守所的管理实在有问题，公安系统要好好的调查嘛！”
　　张鹏飞满脸同情地说道。
　　张鹏飞越是如此，马元宏的心越痛，点头道：“我还有事，先走了。”
　　“好好，再见。”
　　张鹏飞客气地点头。
　　马元宏带着家属刚走过去，就听到身后的张鹏飞说：“小彭，安排一下，大家中午庆祝庆祝。”
　　“好的！”
　　彭翔大声回答。
　　马元宏气得险些吐血，张鹏飞，这个仇我算是记下了！
　　离得远了，身后的老妹子马元艳拉住马元宏的手，说：“大哥，这事就这么算了？”
　　“你没听到法庭的审判？”
　　马元宏恼怒地喊道，“不是你们，我能丢这么大的面子！法院没有逼他去服刑，已经很不错了！”
　　“大哥，那个杀人犯……”
　　“哼，你也知道那是个杀人犯，反正早晚挨枪子！”
　　“可是……肯定有人在背后指使，要不然他怎么会……”
　　“好了，这话以后不许乱说，我亲眼看过现场录象，他们确实是在放风时发生了语言冲突，然后就打了起来……”
　　马元宏摇摇头，他不相信也得相信！
　　马元艳还想说什么，不料马元宏直接说：“你们先回去吧，我还有事。”
　　家人知道马元宏心情更不好，不想被他当成出气桶，远远地躲开了。马元宏上了车，告诉司机去找马书记。马中华昨天从京城回来了，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，马元宏需要好好问一问！……
　　张鹏飞举行的庆祝宴，把王云杉也请来了，这是李钰彤的提意。当然，小李在说出这个想法后，很胆怯地看了眼张鹏飞。在李钰彤看来，自己被打之后，王云杉跑前跑后帮了她很多，需要感谢。
　　张鹏飞看到李钰彤今天高兴，便同意了她的想法，让她自己给王云杉打电话。王云杉很愉快地就同意了，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何这么高兴。似乎私下里每一次与张鹏飞的会面，都会令她开心。
　　地点选在了龙华宾馆，李钰彤坐了冰冰的车，彭翔开着车拉着省长。在车上，张鹏飞详细地问起了那个杀人犯的情况，这几天忙得一直也没时间问。
　　彭翔笑着解释道：“说来也巧，在这件事情发生以前，于声被关进去之后，已经被那个杀人犯打过一次了。杀人犯曾经被于声抓过，所以在里面看到于声便把他打了。看守所有看守所的规矩，像杀人犯这种，往往是里边的老大，连看守也会睁只眼闭只眼。我了解了一下那个人的背景，拐了几个弯通过他道上的大哥找到他，让他找机会教训一下于声，好处是替他解决掉一个对手，那个对手一直对他的老婆有那种意思。这个人很讲义气，不怕死，可进去后最不担心的就是死后他的老婆被人欺负，所以……”
　　张鹏飞点点头，说：“你怎么接触到他道上的大哥的？”
　　“呵呵，我有我的办法。”
　　张鹏飞又问道：“杀人犯的老婆怎么样了？”
　　“老婆孩子很快就会去京城了！”
　　“嗯，他讲义气，咱也要讲义气！”
　　张鹏飞满意地点点头。
　　“老板，放心吧。”
　　彭翔笑道。
　　“他肯定是死刑？”
　　“就是马元宏想救，也救不活！”
　　彭翔大笑道：“他手里有好几条人命呢！”
　　“呵呵……”
　　张鹏飞这回真正地放心了。
　　有些事就是那么巧，当张鹏飞在酒店大堂碰到王云杉时，郝楠楠也风情万种地走了进来。郝楠楠看到张鹏飞同王云杉亲热地走在一起，心里酸酸的，笑道：“省长，王主任，你们这是干嘛呢？”
　　王云杉的脸一下子就红了，不自觉地低下头。大家都是女人，谁不知道谁的心事啊！
　　张鹏飞却没当回事，说道：“今天小李的案子宣判了，中午过来吃饭，你过来有事？”
　　“也没什么事，要不省长再多请我一个人？”
　　郝楠楠厚着脸皮说道。
　　张鹏飞有些头疼，说道：“就怕楠姐有重要的事情。”
　　“不重要，一点也不重要，我也是陪朋友吃饭。”
　　郝楠楠亲热地拉着王云杉的胳膊，“云杉，脸色真好！”
　　“郝书记，您也不差。”
　　王云杉微微有些不满地回答道。
　　“那……那就走吧。”
　　张鹏飞无奈地捏捏鼻子。……
　　张鹏飞欢声笑语庆祝法院的宣判，可在马中华的家里，马元宏跟他吵了起来。
　　“我就是不懂了，您为什么不回来？”
　　马元宏把不满全部发泄了出来。
　　马中华没有生气，拉着他坐下，这件事确实需要一个解释。难道说我那天晚上嫖妓闪了腰不成？想起这件事，马中华比马元宏还要郁闷。那个晚上到是幸福了，可是幸福之后的代价太大了！
　　“元宏，我是这么想的，反正回来也赶不上了，还不如在京城多走走关系。姜振国的态度，我比你清楚，他和张鹏飞都是一路人。”
　　这个解释并不能说服马元宏，他说：“可是不管怎么样，一个好印象还是很重要的，姜振国未来是什么人，你不是不知道，以后双林省的工作还要靠他支持！”
　　“我……有些事就不提了吧。”
　　马中华的眼神有些空洞，几天下来，他的身体已经瘦了一圈。其实这个也很好理解，像马中华这个岁数的老人，一晚上那种事干多了，当然有损精气神，没有半个月是无法恢复的。
　　“马书记，你必须告诉我，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？”
　　马元宏不傻，那天打谁的打话都打不通，后来让驻京办主任去找，马中华到是回了一电话，可是在电话里却说不能回来，便挂上了电话。一切的一切都表明，那天发生了不寻常的事情。
　　“真的没什么，元宏啊，上头对你还是很支持的，大有希望！”
　　马中华试图转移话题。
　　“马书记，您不是和孙艳蓉……”
　　马元宏说出了自己的猜想，那天两人的电话都打不通，他不得不怀疑他们在一起干了别的事情。
　　“马元宏！”
　　马中华终于生气了，狠狠地拍了下桌子。
　　马元宏吓了一跳，赶紧站起来，规规矩矩地站在马中华面前。
　　马中华缓和了一下语气，说道：“你想哪去了！这件事就不要问了！”
　　“对不起。”
　　马元宏一脸的愧疚。
　　“别走了，让老于炒两个菜，陪我喝两杯！”
　　马中华这些天也确实心情不好。
　　“好啊，我也想找个人喝酒呢！”
　　马元宏又坐下了。
　　“元宏，说说于声那事，我一回来就听说了，到底是怎么个情况？”
　　“一个杀人犯干的，可这件事肯定背后有人，要不然……”
　　马元宏想起来就气。
　　马中华知道马元宏的猜测有道理，只是他无法接受张鹏飞采用如此过激的行为。便说：“从现在开始，我们算是对上了！”
　　马元宏点点头，他现在与张鹏飞之间，已经不完全是政治上的争权了。
　　两人聊着聊着，又聊到了干部的调整上面，可是马中华的心里始终想着那天起床后的情景。……
　　时间退回到几天之前，马中华在睡梦中感觉胸前压了一条滑腻的东西，虽然说整个晚上都在做梦，但是他现在有点清醒了。马中华起初很陶醉于被这条滑腻的东西压在身上，可是渐渐就觉得不太对了，随后猛然睁开眼睛，就瞧见一具粉嫩光滑的女人身体压在自己身上。怪不得睡梦中这么累呢！女人就像条蛇一样缠在他的身上，双手紧紧搂着他的脖子！
　　“你是谁！”
　　马中华把女人推开后的第一反应，跳下床大叫，险些摔倒，通过一夜**，他完全被这位“专业女人”淘空了。
　　“老板，这才几点啊！”
　　女人揉着眼睛，翻了个身又睡着了，并不理他。马中华累不假，可是她更累，这个行业也是有职业道德的，不卖力能赚到那么多钱吗？
　　马中华喝了口水，坐在床前想着昨夜的事情，他老了不假，但是并不糊涂。渐渐就想起了一些，好像昨夜在春梦里一直都觉得和自己那个的是孙艳蓉啊，怎么早上睁眼就变了个人？马中华当机力断，穿上衣服冲出去敲孙艳蓉的房门。
　　孙艳蓉还没有起床，昨天晚上也挺累的，干的人累，看的人更累，这玩艺就像单身男女看黄片似的，关键还是现场直播，谁能受得了？昨天晚上要不是为了张建涛，以孙艳蓉那风流的性子真想冲上去加入战斗呢，三角裤都湿透了！
　　“马书记，您干什么？”
　　孙艳蓉穿着睡衣打开房门，满脸睡意。
　　“你跟我来！”
　　马中华气急败坏地拉着她来到自己房间，指着床上的女人说：“这是怎么回事？她……她是**？”
　　孙艳蓉表现得十分振定，淡淡地回答：“你是不是想问，躺在床上的为什么不是我？”
　　马中华那一刻十分惊呆，下意识地就想点头了！然后一拍脑门，被孙艳蓉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
　　孙艳蓉坐在床边，说道：“昨天晚上您喝多了，拉着我就要……我差点就被您那个了，还好这时候外面有人敲门，有人要来上门服务，您不顾一切就把她放了进来，然后……”
　　“真的……是这样？”
　　马中华将信将疑，他记得酒后非礼孙艳蓉的事，却不记得***的事了！
　　“嗯，我本想反对的，可是您把她当成了我，如果我把这个女人赶走，那我……如果床上的那个人是我，您和我又该如何收场？无奈之下，我只好……”
　　马中华两耳嗡嗡直响，如果现在床上的女人是孙艳蓉，那他的老脸要往哪摆？最重要的是如何解决这件事！马中华吸了一支烟，硬着头皮对孙艳蓉说：“对不起，我……这辈子，还是第一次这样。”
　　“我知道您昨天心情不好，其实这种事……也没什么大不了的，您是男人，她又是自愿的，也没什么大问题。”
　　孙艳蓉满嘴是理。
　　马中华默不出声，这时候孙艳蓉不想给他多余的时间思考，赶紧说道：“还有一件事，昨天晚上马部长给您打电话，希望您今天赶回去。”
　　“你为什么不早说？”
　　马中华这才想起姜振国去双林省，玩了一夜女人，把这件大事给忘了！
　　孙艳蓉满脸委屈，说：“我昨天和您说了啊，您……您……”
　　指了指床上的女人。
　　马中华无言以对，对于昨夜的事情，他确实不能完全想起来了。而且理论上孙艳蓉也没有理由害他。他本想还要问一些细节上的问题，可就在此时，床上的女人睁开了眼睛，笑着对马中华说：“老板，您对我的服务还满意吗？真没想到，您这么厉害，一晚干了三次！”
　　马中华当时差点晕过去，妈的我说怎么两腿发软，浑身没力气呢！


 905适当接触
　　905适当接触孙勉轻轻敲响领导的门，送过来一些文件杂志，放在最上面的就是《为民日报》以及党内机关期刊《冲锋》《为民日报》就不用多说了，全国人民都知道。有必要介绍一下《冲锋》《冲锋》杂志是中央主办的机关刊物，是党中央指导全党全国工作的重要思想理论阵地，担负着深入宣传马克思列宁主义、XXX思想、XXX理论和“XX代表”重要思想，深入宣传科学发展观；完整准确地宣传阐释党的路线方针政策和中央的决策部署；用我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武装全党、教育人民，引导党员干部树立正确的世界观、人生观、价值观，提高全党马克思主义水平，促进党和国家各项事业发展的重要任务。
　　如果地方干部能在这上面发表文章，或者被美言几句，那么前途不可限量。
　　孙勉兴高彩烈地说：“领导，这上面有介绍我们的文章！”
　　“瞧你激动的！”
　　张鹏飞也没怎么当回事，首先拿起《为民日报》只见首版上就有一篇通训，标题为《国企改革创历史，双林模式深受中央领导恳定！
　　文章称：作为计划经济长期占据统治地位的国家老工业基地，国有经济比重过高、结构和布局不合理、企业活力不足一直是长期困扰双林省经济发展的突出矛盾。面对国家振兴东北老工业基地的机遇，双林省委、省政府下定决心对国有企业进行一次“大手术”彻底解决国有企业改革难的问题。省长张鹏飞到任后，一场轰轰烈烈的国企改革攻坚战吹响了号角，双林经济活力迎来了复苏。
　　近日，XX常委，内务院副总理姜振国同志调研双林省，他在走访中对双林省的成功模式表示支持，他表示看到了双林省改革的希望，看到了国有企业的希望。姜振国同志在座谈会上说……
　　张鹏飞并没有细看，大概浏览了一遍就放下了。什么也没说，又拿起了《冲锋》杂志。冲锋杂志的第一篇文章是总书记针对信任危机所写的，第二篇便是由姜振国署名的《看双林，瞧发展，重现国有经济发展机遇！
　　文章中对双林省省长张鹏飞，以及双林省的国企改革大力表扬，并且详细地介绍了双林省国企改革的整体思路，文章中有很多话都是张鹏飞私下里对姜振国所讲的“个人意见”看到这篇文章时，张鹏飞才满意地笑了，虽然文章不见得是姜振国亲笔所写，但是完完全全展现了姜振国，或者是共和国上层某一部分领导对双林省、甚至对张鹏飞的一些态度。自然，在这两篇文章中，张鹏飞也看出了一丝不寻常，无论是《为民日报》的通训，还是《冲锋》杂志上姜振国的署名文章，里面都没有提到马中华的名子，这是很不寻常的！
　　身为双林省委书记，却没有在这次宣传活动中出现，不得不令人想入非非。当然，姜振国来访时，马中华确实不在双林省，但按照惯例，无论是随行的宣传干事，还是任何一位领导都不会忽略他的存在，更不可能不出现在对双林省宣传的文章中。可他就是没有出现，这就表明从某种意义而言受到了某人的暗示，堂堂的双林省委书记，一把手马中华，被“潜规则”了！
　　“省长，这两篇文章有些特别……”
　　孙勉始终不见领导表态，便小心地说道。
　　张鹏飞点点头，说：“是有些特别，是疏忽还是特意？”
　　“我想是特意。”
　　孙勉认真地回答。
　　张鹏飞深深靠在椅背上，说：“事出反常必为妖啊！”
　　“我真是不明白，马书记完全可以赶回来的，可他为什么就是没有回来？”
　　孙勉皱着眉头，当天是他亲耳听到马元宏打的电话。
　　“呵呵，这件事你不用猜了，我知道原因。”
　　张鹏飞给了一个解释。
　　孙勉点点头，便转移话题道：“您看连中央机关报纸杂志都开始宣传我们的改革成果了，我们自己是不是也宣传一下？《双林日报》的白书记跟我说过好几次了，想对您来个专访，这个……”
　　“不行， 现在不是时候，你就告诉白向前，让他专访一下马书记，不要激化日报社同省委的矛盾。”
　　“嗯，好的。”
　　“当然，中央机关报纸上的文章，他完全可以转载一下嘛！”
　　张鹏飞的笑有点坏。
　　孙勉一拍脑门，暗想省长的眼界就是不同，满脑子都是政治思想，笑着说了声好，转身出去安排。……
　　“他真的生气了！”
　　马元宏刚走进马中华的办公事，便将手里的杂志摔在领导面前。
　　马中华没理马元宏的犯上，微笑道：“何必发那么大的火，这是他的个人文章！”
　　“您……您怎么这么单纯！”
　　马元宏没想到马中华给出这个理由，差点就说愚蠢了。
　　“我问过老洪，老洪说对于姜振国那篇文章，中央也有不同意见，一些保守干部认为过于偏激了。”
　　马中华淡淡地说。老洪，是中宣部部长，也算是马中华的老友。
　　马元宏愣了一下，随后坐在马中华面前，说：“这是不是表明，中央对他也不完全是支持赞赏的态度？”
　　“刘老对他的信任有些一意孤行啊！”
　　马中华若有所思地说道。
　　马元宏想了想，微笑道：“也就是说，对于这次换届工作，中央也还没有完全把盘子定下来?”“按照惯例，党代会前后，中央会对省部级的干部进行一些调整，但是根据我这次进京得到的消息来看，没听到任何我省要调整的消息！哦，孙常青肯定是退了！”
　　说到后来，马中华有意无意地瞄了马元宏一眼。
　　马元宏的脸有点发热，如果他真能够接替孙常青出任省委副书记、省政协主席，先不管与张鹏飞的对抗是否胜利，起码解决了正部级待遇，那么以他现在的年纪，再等几年还有一次机会。
　　马元宏思索道：“老大，既然现在中央都没有一个确定的说法，那我们还有很大机会！你是省委书记，我是组织部长，只要按规矩办事，拿出一份中层干部的调整大名单来，他也没什么办法！”
　　“是的，这话有道理，我现在还是一把手！”
　　马中华瞄向马元宏，说道：“这次进京收获很大，相比于一个姜振国……呵呵，不见就不见吧，一个年轻的小娃娃，能拿我怎么样？”
　　马元宏的脸红了，他知道马中华意有所指。马元宏不敢坐着了，赶紧站起来，垂下头道歉道：“马书记，对不起，前几天是我误会了您，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。还是您目光长远，我还是太嫩啊！”
　　听到马元宏承认了这些天犯上的错误，马中华内心舒服了很多，别看他表面上对马元宏没什么看法，可是像他这种人被手下挑战权威，心里又怎么会没有半点想法？马元宏如今终于再次把他称为了老大，马中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。
　　“元宏啊，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，你我不是外人，现在老邓走了，你是我最亲的人啊！”
　　“对了，这几天忙得也没问，听说您上京看了老邓？”
　　“嗯，老邓的身体恢复了很多，就是说话还有点别扭，其余的没有大问题，只要不二次中风，生命没有危险。”
　　“那就好，老邓……也是一个可怜人啊！”
　　“所以我们更要胜利，还老邓一个公道！”
　　马中华眼中闪闪发光，如他所言，此次进京，确实听到了一些对他有利的消息。
　　张鹏飞所主导的国企改革，一方面取得了进展，可是另一方面又深深地刺激了一些老革命者的心。在他们看来，双林省的国企曾经拥有那么多的辉煌，现如今在张鹏飞的手上倒闭的倒闭，重组的重组，完全背离了革命精神，伤害了国有经济的声誉。
　　不是马中华一个人保守，而是有一大群人都不太支持这种破釜沉舟似的激进改革。随着张鹏飞在共和国政治层面的地位越来越高，并且以刘家第三代领军人物出现时，引起了一些老干部的担忧。他们担心如果有一天张鹏飞主政中央，会使共和国偏离发展轨道。再有乔系的推波助澜，别看张鹏飞现在发展的一帆风顺，实则随着他地位的越来越高，所针对他批评的声音也越来越多。只不过由于年青干部的推崇，还有部分中央领导对他的喜欢，这些批评的声音还没有形成力量。但是马中华以他多年的政治经验判断，这种矛盾会越演越烈。在这个全国领导干部大换届的背景下，对马中华是有利的。根据历史分析，那些争议声比较大的干部，在这种情况下都不会取得什么政治上的进步。
　　马中华猛然间抬头，这才发现办公室里已经沉默了很久，他看向一言不发的马元宏，并不知道他此刻在做着省委副书记的美梦。马中华语重心长地说：“我注意到媒体上有一个词，把张鹏飞这种干部说成了一个现象，红色子弟，拥有高学历，还有着实打实的政绩，火箭式升迁，多地任职的经历等等。媒体都在断言，十年、二十年之后，他们将走上共和国的最高舞台。”
　　“嗯？”
　　马元宏愣了一下，不明白老大怎么成为了政治分析家。
　　马中华神秘地笑道：“张鹏飞是一个现象，双林省的国企改革也是一个现象，这种保守与激进的争论并不是我省独有，你没感觉到现在的情势曾经出现过吗？”
　　“出现过？”
　　马元宏张大了嘴巴，望着老大的神秘，渐渐明白他的意思了，反问道：“您是指当年改革开放时的两派之争？”
　　“你觉得呢？”
　　“是啊，历史有着惊人的相似，当年最高首长在制订改革开放是我们的基本国策时，发生了多大的争论？要不是因为苏联解体，这种争论还不会结束，市场经济改革也不会引起人们的重视！”
　　“那么，你在想想，现在……我们是不是还有着很大的机会？”
　　马元宏恍然大悟，他有明白马中华的意思了，兴奋道：“您是想将现行的国企改革矛盾扩大化？成为舆论、政治、经济、思想等各界人氏争论的话题？”
　　“呵呵……”
　　“可是这需要有人支持，另一方面，万一失败……”
　　“不成功则成仁！”
　　马中华的目光十分坚定，“元宏，与其默默无闻地被拿下，还不如让历史记住我们，哪怕失败，我们也要给他留下血的教训！不是为我们自己，也是为了双林的未来，国家的未来！身为一名共产党人，我们已经与革命事业融为一体，拿怕我们成为最终的牺牲者！也要为了心中的理念做最后的争论！”
　　马元宏受到了感染，默默地点头，这一刻，他感觉面前的老大哥如此高大令人崇拜！
　　马中会说出这翻话之后，自己也被打动了，充满**地说：“至于你刚才提到没有人支持，这个……并不难办，我已经想好了对策，过两天再去京城，下面我对你讲讲想法。”
　　两颗头挨到了一起，办公室里烟雾弥漫。……
　　孙艳蓉与张建涛在办公室里也发生了争论。
　　“你还在犹豫什么，这是最好的机会，必须交给省长！”
　　孙艳蓉扯着脖子却压低了声音，这里必竟是办公室，她也担心被别人听到。
　　张建涛皱着眉头，不停地在办公室里徘徊着，听到孙艳蓉的话，气急败坏地说：“你懂什么，你了解省长还是我了解？”
　　“你懂，你懂个屁！”
　　孙艳蓉拉着他坐下，“别晃了！”
　　“你喊什么喊！”
　　张建涛瞪了她一眼，“这种事不像其它事，很有可能让省长对我们有看法！”
　　“有看法怎么了，你就是省长的人，你这是在帮他！”
　　“可是……”
　　张建涛摇摇头，实始无法决定。
　　“老张，你听我的，要不然……我不是白费心机了？”
　　孙艳蓉苦口婆心地劝道，缩在了张建涛怀中。
　　张建涛拍了拍孙艳蓉那张半老徐娘的嫩脸，突然笑道：“你上次给我吹的很舒服，要是敢在这里……我就听你的！”
　　“哼，我才不怕呢！”
　　孙艳蓉说着就要解张建涛的皮带。
　　“唉，你干什么，逗你玩呢！”
　　张建涛按住孙艳蓉的手，又气又笑道：“你还当真啊！”
　　“去还是不去？”
　　孙艳蓉妩媚地盯着张建涛，虽然徐娘半老，但还是很惹人上火的，难怪马中华面对她时把持不住了。
　　张建涛语重心长地说：“我不是怕见省长，而是担心他小看我们。”
　　“放心，他不会的。”
　　孙艳蓉鼓励地捏着张建涛的手，“晚上……”
　　“你啊！活活把人累死！”
　　张建涛最终顶不住她的攻势，起身道：“你先回去吧。”
　　“我不回去，就在这里等你！”
　　“还是先回去吧，影响不好。”
　　“影响不好？”
　　孙艳蓉突然笑了，“我是省委办主任，你是省政府秘书长，我们之间就不许有工作交流啊？”
　　“屁话，我看身体交流还差不多！”
　　张建涛拍了拍她的**，“不管你了！”
　　说完拿着孙艳蓉的手机就出门了。……
　　张建涛赶到省长办公室时，张鹏飞正同秦朝勇研究着政府机关单位的干部调整。两人的研究完全是针对组织部最近的大动作，也算是提前做个准备。张建涛到时，两人也商量得差不多了。秦朝勇告辞离开，张建涛连声打扰了。
　　“秘书长，找我有什么事？”
　　张鹏飞和颜悦色地问道。
　　“张省长，我今天……不知道该不该来……”
　　张建涛犹豫不决地说道。
　　“可你还是来了！”
　　张鹏飞起身绕过办公桌，亲热地拉着他坐下。张鹏飞看出来了，张建涛今天确实有事。
　　张建涛长叹一声，说：“省长，你觉得我的为人怎么样？”
　　张鹏飞愣了一下，微笑道：“没的说。”
　　“嗯，所以我就实话实说了，您看看……这东西。”
　　张建涛掏出了一部手机，打开视频播放器。
　　张鹏飞接到手里，只见画面上出现了一个女人的裸背，随后镜头转移了方向，面前是一对女人的乳 房，还有一个男人的脸……马中华捧着面前乳 房亲吻着，满脸醉醺醺的。
　　张鹏飞张大了嘴巴，万万没想到孙艳蓉还干了这种事！
　　“省长，我也很吃惊，没想到她赶这么干。这东西……我就不多说了，您看……应该怎么办？”
　　“你想过后果没有？”
　　“想过，但是……又有点不确定，我觉得……省长，其实我的矛盾不是考虑这个，而是担心您小看孙艳蓉，其实她……”
　　“老张，什么也不用说了，我知道你的想法。”
　　张鹏飞拍了拍张建涛的手背，用实际行动表达了自己的意思。
　　张建涛悬着的心放下了，苦笑道：“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。”
　　“呵呵，大家都是自己人。”
　　“那……省长，您看着办吧，这就交给您了。”
　　张建涛觉得任务已经完成，起身想走。
　　“等下，”
　　张鹏飞推了推面前的手机，“拿走吧。”
　　“省长，您……这……”
　　张建涛不明白省长是何意思，不知道怎么办。
　　“老张，你听我说，也许这东西对我有用，可是我不能这么干，这会害了孙主任的！”
　　“省长……”
　　张建涛有些感动。
　　“咱们分析一下，以我的能力，如果利用这东西，肯定会把马书记拉下马，可是结果你想过没有？当天陪他去京的只有孙艳蓉一个人，出事之后他肯定明白是谁干的，这样做太危险了，我不能为了个人利益害了你们！”
　　张建涛点点头，感动地说：“您的分析很对，谢谢您。”
　　“老张，删了它吧，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，否则这对你们不安全，万一手机哪天丢失……”
　　“我明白了，谢谢省长！”
　　张建涛也不多说什么，他已经表明了自己的心，拿起手机就走。
　　张鹏飞微微一笑，其实他不利用这段视频，最主要的原因不是担心孙艳蓉，而是担心自己。至于嘴上这么说，完全就是收买人心了。众所周知张鹏飞同马中华的矛盾，如果现在马中华闹出这种事，所有人都知道是张鹏飞干的，马中华是会倒，但是张鹏飞也不见得得到什么好处！这种手段会被高层人氏攻击的，他不会为了眼前的胜利而毁了自己在上层的声誉！……
　　晚上下班前，孙勉突然汇报说台湾商会会长冉茹想请张鹏飞吃饭，同时《世界经济时报》的首席记者雷恩通过冉茹，想给张鹏飞做一个专访。今天的晚饭就是商谈专访的事情。
　　《世界经济时报》被称为世界经济学的风向标，以专业、高端、敏感的嗅觉著称，也是美国华尔街的旗帜，这样的报纸要采访大陆的官员，是前所未有的，所以这个采访十分诱人！
　　张鹏飞微笑道：“我很想知道是雷恩是想通过冉茹联系我，还是冉茹想借助雷恩让我感谢她？”
　　“这个……”
　　孙勉问道：“那我如何回答？”
　　“嗯，你就说今晚没时间，改日吧。”
　　对于冉茹，张鹏飞现在也无法确定。
　　“明白了，”
　　孙勉退了出去。
　　张鹏飞拿起手机打给刘远山。
　　“什么事？”
　　刘远山问道。
　　“爸，冉茹那事……”
　　“哦，老爷子看了她的资料，他说……你可以适当的与她接触。”
　　“就这些？”
　　张鹏飞满肚子的疑问。
　　“是啊，就这些，我也不太懂……”
　　老实说，那天听到老爷子这个决断时，刘远山也很郁闷，实在不明白老爷子是何用意。


 906初步试探
　　906初步试探接下来的日子，张鹏飞成为了双林省最忙的人。随着招商大会胜利结束，常委领导姜振国调研双林，中央党政喉舌宣传双林省国企改革，表扬“双林模式等等，双林省迎来了各行各业的精英，这些精英都有一个目的，那就是同张鹏飞见面谈谈。
　　张鹏飞的日程表已经排到了一个月以后，孙勉的电话已经被打爆了，每天接电话接得耳朵发疼，但还要陪着笑脸，满嘴的客气话。
　　招商大会虽然结束了，但是其后续工作量远远超过招商大会本身，几百家企业的洽谈，上千亿元的投资资金，每一处细节都需要有人把关，稍微出点小问题，也许就是致命的。多亏秦朝勇、田立民、张建涛、王云杉等干部的顶力相助，否则张鹏飞就是分开十份来用，还是没有时间！在最忙的时候，张鹏飞甚至把已经半退的孙常青请了出来。孙常青年纪大了不假，但是身体还是不错的，他也喜欢发光发热。以他在双林省的威望，代替省长出席一些活动也是理所当然的，而且还能压得住场面。
　　另外，姜振国高调调研双林省之后，《为民日报》的那篇通训，以及他署名的文章发表后，“双林模式”这个词不径而飞，姜振国当时表态要请其它省市过来学习，回去后也确实做到了。这些日子外省市考察团一个接一个的来，虽然不用特别的接待，但是有时候张鹏飞还是需要露下脸，单是这个露脸的工作就用掉了很多的时间。
　　在姜振国的提议下，内务院正在准备双林省国企改革的研讨会，届时张鹏飞还需要亲自赶往京城参加。众所周知，张省长要在研讨会上发表有关国企改革的演讲，这篇演讲说简单点是双林省国企改革的自我推介，说严重点，就是张鹏飞国企改革观念的宣传，很有可能他的观念成为后世学习、争论、甚至是批评的对象。张鹏飞很清楚自己在研讨会上演讲的重要性，这是一次自我宣传执政观点的好机会，但稍有不慎，就有可能被政敌利用。华夏官场上最善于扣大帽子。一但张鹏飞的观点中出现错误，就有可能被称为路线错误，从而牺牲他的未来。综上所述，张鹏飞对于演讲稿十分重视，已经几易其稿。
　　另一方面，双林省政府在表面的忙碌背后，实则暗流涌动。张鹏飞不但要主管政府工作，同时还要盯着省委的动向。自从马中华从京城归来后，省委近来消停了很多，对于张鹏飞所主持的各项工作，马中华都表示支持，需要他签字的当仁不让，需要他露面的也不推辞，不了解情况的同志还以为书记和省长好成一家人了呢。但实际上可不是这样，无论是马中华，还是张鹏飞，他们都在做着最后摊牌前的准备工作，这种政治上的斗争，玩的就是心智。省委、省政府的高级干部都明白，书记省长之争很快就会有眉目了，双方正在排兵布阵，为了最后的决战！……
　　孙勉拿着报纸冲进了省长办公室，第一次忘记了规矩，门都没有敲。
　　“怎么了？”
　　张鹏飞惊讶地抬起头，还是第一次从孙勉的脸上看到这种表情。
　　“省长，出事了！”
　　孙勉将《双林日报》摆在张鹏飞的案头，语气十分的激动。
　　张鹏飞将报纸拿起来，看了眼孙勉指给他的那篇文章，渐渐皱起眉头。
　　孙勉又将报纸翻了过来，说道：“这是转载的文章。”
　　“有意思了！”
　　张鹏飞冷冷一笑，表达着他的愤怒之情，看来马中华确实不能小瞧。
　　孙勉首先指给张鹏飞看的那篇文章，是《双林日报》对马中华的专访。孙勉所说的转载文章，是《为民日报》以及《冲锋》杂志上对张鹏飞大力表扬的两篇文章。
　　按照张鹏飞的安排，《双林日报》转载了《人民日报》以及姜振国的文章，不过第二版就是对省委书记马中华同志的专访。日报社的一把手白向前接到张鹏飞的指令，知道省长现在不希望他和马中华闹疆，便特意请马中华做了个专访。马中华一直觉得白向前是自己的人，见他如此懂事，便同意了他的要求！其实就是白向前不找他，他也准备找白向前呢！
　　在专访中记者问到了双林省现在的国企改革，以及飞速的经济发展，马中华马上把话题转移到了几十年前，将老国企的红色精神、奋斗精神等等讲了一遍，其言外之意就是国企改革很可能偏离共和国的发展轨道，丧失企业灵魂。同时，马中华又光明正大地谈到了自己对国企改革的意见，他的意见不是破产倒闭，而是大力扶植。张鹏飞也讲到了大力扶植，但两人所针对的目标不同。张鹏飞指的是那些还有希望的企业，马中华所指的是被张鹏飞枪毙的企业。
　　最关键的是，马中华说了一段话，正是这段话令孙勉看到了危险。马中华说：“国企改革要加大对落后国企的扶持力度，力争让这些老国企延续革命精神，为改革开放贡献一份力量，不能轻易破产，在老工业基地振兴过程中自生自灭！”
　　这话单独来看，没什么要紧的，可是不得不令人想起转载《人民日报》的那篇文章里张鹏飞的一句话：“政府不能挽救落后的生产力，不管别人怎么说，经济转型要坚决。千万不能因为要保住老国企的面子，拉来投资胡乱上马。”
　　同一份报纸，同一天却出现了两种截然不同的论调，两位当事人又是书记和省长，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。最关键的一点是，马中华是一把手，张鹏飞多少有些理亏。而且马中华的话看似充满了同情和善良之意，相比之下，比张鹏飞的话更容易让人接受。
　　“小孙，你怎么看？”
　　张鹏飞再次拿起报纸，认真看着马中华的那篇专访。
　　“省长，我估计这件事要闹大，马书记这么说，势必对双林省的国企改革造成影响，他现在必竟是省委书记。另外，这篇专访表明双林省委、省政府的意见没有完全一致，按理马书记是不会将这种矛盾公开的，可他这么做了，那就表明……他不怕将矛盾公开，应该还有……后招。”
　　“分析得不错，你进步了很多啊！”
　　张鹏飞若有所思地点点头，这件事还真有点棘手。其实孙勉分析得很委婉，就是他不分析，张鹏飞也已经想到了，如果没有中央上层人物的支持，马中华不敢这么干。
　　这种举动是不要命的，一省的两位主官，公开对着干，对谁都不利，对张鹏飞更加的不利。因为他是二把手，按照我国的政治传统，长幼尊卑，无论什么理由，人家马中华多大年纪，资历多深？现在闹成这样，张鹏飞这个小娃娃多少有点理亏。当然，一般的一把手，是不会干这种丢面子的事情。但是既然马中华这么干了，那就等于是豁出去了，更加令人同情。
　　换谁不会想，马中华干了一辈子革命工作，最后被张省长逼得走投无路，单凭这一点，就会令上级领导同情！随着马中华不按常理的出牌，局势对张鹏飞越来越不利，不管你是什么背景吧，连老干部都不知道尊重，人品肯定不怎么样！
　　孙勉跟在张鹏飞身边多年，深知这件事的厉害，所以当他看完那篇文章后，第一时间来找张鹏飞。
　　张鹏飞也知道这件事难处理，而且现在只是开头，马中华不是二杆子的革命小青年，他有着将近四十年的政治经验和智慧，不会无缘无故冒着巨大的风险。很显然，马中华已经针对张鹏飞展开了攻势，而且是很有步骤的进行，现在只是开始。接下来马中华怎么做，还是个未知数，那么对张鹏飞而言也就越发不好对付。无论如何，人家还是一把手！
　　孙勉见张鹏飞不说话，就知道领导有可能碰到了来到双林省之后最大的难题。张鹏飞明白，他也明白，双林省的两位主官之争，已经到了白热化的程度。马中华在这段时间的配合之后，忽然搞出了大动静，那就是准备来个鱼死网破，破釜沉舟！
　　“省长，您看是不是把日报社的白书记找来？”
　　孙勉觉得，身为日报社的一把手，白向前在这件事上是有责任的。换句话说，他多少能清楚马中华的底细。
　　张鹏飞也明白这个道理，却摆手道：“他如果是明白人，就应该主动来找我，不用我们找他。”
　　孙勉琢磨了一下，还真是这么个道理。
　　“那接下来，我们……”
　　“再等等，静观其变吧！”
　　张鹏飞给出了一个无奈的指示。
　　孙勉呆住了，很少看到张鹏飞如此犹豫不决。他并没有马上动地方，似乎等着张鹏飞进一步的指示。
　　张鹏飞知道孙勉在等什么，又补充道：“我想看看那边还想怎么办。”
　　孙勉点点头，这才退了出去。……
　　“省长，风向不对！”
　　王云杉进门之后，满脸忧心地说道。
　　《双林日报》上的文章在省委两院激起了千层浪，一时间人们议论纷纷。马中华突然搞了这么一手，不得不令人琢磨双林省政坛未来的走向。王云杉看到文章后，第一时间就来找张鹏飞，汇报了一些传闻。
　　张鹏飞微笑道：“我们的干部就是这样，听风就是雨，不就是发表点不同意见嘛，人家是省委书记，能有多大的事情，天变了？”
　　王云杉见到张鹏飞还沉得住气，不免心急道：“亏您还能坐得住！”
　　“呵呵，云杉同志，坐不住能怎么样？”
　　“你……”
　　王云杉恨得真咬牙，人家好心好意来提醒你，可你到好，不认真听我的意见，还跟我抬杠！
　　“好了，我知道你是好意。”
　　张鹏飞拉着王云杉的手坐下，那神态仿佛是对待一个撒娇的小女友，整得王云杉一阵脸红，再也发不出火来。
　　张鹏飞认真地说：“老马敢这么干，表明他确实等不急了，但这种方式有点像伤敌一千，自损八百，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？”
　　王云杉点点头，说：“道理是对，可是终归对您不利。”
　　“放心吧，有你这么好的助手在，我还倒不了！”
　　“哎，我可真是佩服你！”
　　王云杉无奈地说道。
　　“谢谢你的关心。”
　　张鹏飞盯着王云杉的眼睛，“出事之后，除了孙勉，你是第一个赶过来的干部，我知道你是真心帮我。”
　　张鹏飞的一句话引得王云杉眼圈都红了，心里一阵酸酸的。张鹏飞也很奇怪，王云杉会这么激动。
　　王云杉良久之后才说：“省长，我……我先去工作了。”
　　张鹏飞点点头，望着她的背影，目光里充满了同情和怜悯，多么好的一个女人啊，可惜了！……
　　王云杉是第一个赶过来的干部，但这并不代表张鹏飞只有她一个支持者。事实证明，关心张鹏飞的干部有很多，已经在双林省政坛形成了一股势力。先是孙常青打来了电话，然后是刚刚从外面赶回来的张建涛。
　　张建涛是比较恼怒的，孙艳蓉现在可是省长的眼线，可是出了这么大的动静都不知道，这个眼线太不称职了！在回来的路上，张建涛就批评了孙艳蓉。
　　刚走进省长办公室，张建涛就马上检讨，到是张鹏飞好生安慰了他一顿。这种事他是不会怪孙艳蓉失职的，马中华准备下一盘大棋，他就不会让孙艳蓉知道。
　　张建涛除了检讨，还带来了另外一个消息，原来事发之前，孙艳蓉还真发现了一丝不同寻常，只不过没当回事罢了。据孙艳蓉回忆，两天以前，马中华在电话里批评了白向前。好像是两人在电话里碰到了分歧，白向前顶了几句，马中华发了火。
　　这个消息令张鹏飞很振奋，也让他看到了一丝希望。白向前现在的职位看似不重要，但是又很重要。众所周知，我党就是靠舆论宣传取得的天下，所以宣传部门对党的建设很重要，换句话来说，宣传部门是另一把枪，谁得到了宣传部门，谁就占有了主动权。白向前与马中华关系不错，与张鹏飞同样很好，他现在日报社的职位就是张鹏飞暗示的结果，只不过马中华不知道罢了。如果这个人对马中华有了意见，那么肯定对张鹏飞有利。但是张鹏飞不准备逼他，需要他自己做决定，这也是他反对孙勉主动叫白向前来谈话的原因。……
　　张建涛离开没多久，秦朝勇便风尘仆仆地赶回来了！对，是“赶”回来的！秦朝勇正在陪外商考察，从秘书嘴里听到这个情况，赶紧回来找张鹏飞，连自己办公室都没有回，甚至没喝一口水。
　　“不行，这个事不能就这么算了，我看要召开会议，问一问老马想怎么样，他这样干不但影响班子的团结，还影响了国企改革的工作！今天的外商直接问我，双林省委与省政府对待国企改革到底是怎么个意见，搞得我连个屁都放不出来！”
　　秦朝勇愤怒地拍着桌子，也难怪他生气，现在的国企改革完全由他负责，可老马突然干了一个釜底抽薪的事情，放在谁身上都会生气的。
　　“老秦，先喝水，我们慢慢谈。”
　　张鹏飞推了推他面前的茶杯。
　　秦朝勇一气就喝干了杯中的水，张鹏飞起身亲自给他续了一杯，秦朝勇并没有拒绝，他们的关系已经不需要讲究这些琐碎细节了。
　　“外商真那么问？”